乔乐脊背生出冷汗来。
她不住地向后瑟缩着，透过厉云霆结实的身体向后看去。目之所及处，皆是一字排开的墓碑。
或许还有，顾辰修的。
这样的想法如当头一棒打在乔乐头上，让她眼前发黑。
厉云霆用手掌撑着坐垫的皮面，直视着她却不说话，一双黑眸蕴着复杂的幽暗的情绪，直直地盯着她。
像个暗夜里的狩猎者，在享用加餐前，把猎物的所有恐惧和挣扎姿态尽收眼底，以做餐前的开胃甜点。
“厉云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能…”
乔乐惊慌失措至极，她颤抖着，一点一点往后瑟缩，直到后背撞上车门，再无路可退了。
厉云霆似终于看够了，勾了勾唇。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悠悠地握着她脚踝，猛得把她拉向身下。
乔乐惊呼一声，却完全无力阻止。
“我不能什么？”他低低地笑，语气却是冰冷而狠厉的，“不能在顾辰修面前干你？”
“你！”霎时乔乐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猛得甩了他一耳光。
“厉云霆，你疯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气到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如坠冰窟，“辰修他尸骨未寒，
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啧啧，辰修。听听，你已经开始叫他叫得这么亲密了。”厉云霆保持着被打偏过头的姿势冷笑出声，用手指擦过自己被扇过的脸颊，曲起指节慢慢地摩擦着。
“我可没疯啊乔乐。”他忽而转头过来，仍是微笑着，面色却是嫉妒而疯狂的。
他猛得钳住她的下巴拉近自己，优美的唇瓣轻启，呵出来冷冷的凉气。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永远都忘不了顾辰修了？他把你救出来，他为了你去死，甚至他死了之后还把自己身后那点玩意全给你了。
怎么乔乐，他是不是永远都能呆着你心里了？就算你不喜欢他，是不是还能永远都在心里给他留个位，时不时地拿出来感慨感慨想念想念？”
厉云霆阴冷地笑，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把这些话说出来，每说出一句话，钳住乔乐下巴的手就多一分力。
现在的他很嫉妒，嫉妒地快要发狂。
自从乔乐从医院里，从他的地盘里跑到顾辰修那之后，他就气得寝食难安。
他恨顾辰修这手段。
现在乔乐的反应不就能说明一切了吗？就算顾辰修已经死了，但他在她心里永远死不了了。
不仅如此，还会让乔乐对
他的感情更真更牢固。死人为大，况且他还是为她死的，甚至死了之后还在不断地用远清绑住她，让她时时刻刻都活在他顾辰修的回忆里。
厉云霆的黑眸里燃起火光来。
他怎么能不嫉妒？
他怎么能不嫉妒！
他简直快嫉妒疯了！
看看乔乐刚才的反应，她都为了顾辰修扇他一巴掌了。他顾辰修在她心里重要到什么份上了？以至于让她都敢为了他扇他了。
厉云霆忽而笑得残忍。
他心理现在因为他俩已经嫉妒到扭曲了，但他并不想关注这股子嫉妒的根源在哪，他只想给乔乐留下一个让她再也不敢想顾辰修的理由。
让她想也不敢想，就算想到也会同时联想到他的理由。
“不，你想干什么厉云霆！你疯了…”
布料破碎的声音，乔乐从没这么愤怒且屈辱地反抗过他。
不过她所有的反抗在厉云霆面前只是蜉蚁撼树罢了。
手腕很快被束缚住，拉高绑起。烫人的火热夹杂着从墓园里吹来的凉风，硬生生把她撕碎，碎到再也无法完整地拼凑回来。
从竭尽全力的反抗到绝望和放弃挣扎，乔乐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了，她像个死人般的任他摆弄。
不动，也不出声，只有眼泪
无声地流。
厉云霆狠厉的动作很快停了下来。
得不到回应，无论是为了取悦自己还是取悦她，一切行为都是索然无味的。
他退出来，眼角发着红，不减幽暗的眸死死盯着她。一手掐着她纤细的腰，狠狠地用力捏下。
可乔乐只是睁着眼看着车顶上的一点，像失了痛觉似的，全无半点反应。
“乔乐，给我叫。”他哑着声音，语气是偏执又凶狠的，手上继续加力。
他下了狠劲让她痛，他觉得乔乐总该会哭会求他放手的。
白皙的肌肤上，被掐起地方泛起惨白，他的指边却显得更是殷红，是充着血的。
倘若有人看一眼，恐怕就会狠狠打个哆嗦。仿佛那被拧着掐着的剧痛，就会顺着他的视觉神经往痛感上传似的。
但乔乐只慢慢地眨了眨长睫，视线仍是毫无焦距的，就好像厉云霆掐的不是她，这身子也不是她的一样。
厉云霆的呼吸很沉重，那双拿抢拎刀都不见丝毫颤抖的手，居然在微微地战栗。
只要她说句话，哪怕就嗯一声，动一下，他就会立马放手的。
怎么也不想看见她这个样子，像条死鱼似的瘫在这，无知无觉，半点反应也不给他。
僵持了很久之后他终
于放手了，转而拎起她的发，语气暴戾又愤怒的。
“跟我装死是吗乔乐？”他咬着牙说，“就他妈因为一个死人，就他妈因为一个顾辰修！”
乔乐闭了闭眼，再睁开看着他，目光是空洞无距的，声音也是嘶哑的。
“走吧。”她轻声说。
“乔乐！”她这幅样子明显比刚才更让厉云霆觉得烦躁。
骂他啊，打他啊，像刚才那样扇他啊！怎么能被他强完以后人就跟心死了一样？他认识的乔乐怎么也不会有这幅样子啊？
乔乐看着他，又闭上眼，身子软软地顺着他的力道滑下去，像是累极了似的。
“回去吧。”她又说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还能有什么情绪？厉云霆已经又往她心口上插了一刀踩了一脚了，那烂的跟泥泞似的心还怎么给她带来情绪啊。
他把她最后一段回到归处的路都给斩断了，他把她在顾辰修面前最后一点点干净的念想给都玷污了。
还能叫什么说什么呢，不都脏成这样了，早没什么能说的了。
她还没来看过顾辰修，可现在呢？她连在他墓前放捧白花的勇气都没有了。
厉云霆真是彻彻底底地把她杀死了。
“回去吧。”她最后轻声地说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