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抵达不了这片上空,依旧是雾色渺渺,雨不停歇,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一直都信你。”他的气息环绕在她的鼻尖,总是能带给她安心。
天空“砰――”的一声响起,白色的散烟浓聚又消散。
席南铭反应极快的捂住她的耳朵,但依旧没有减淡她内心翻腾的海浪。
她知道这是林淮尘的警告,他没有耐心了。
席南铭感受到她的抽离,没有原说的把她抱的更紧。
“南铭,放开我。”她声音细细泠泠,实在是没有力气与他计较。
“别去。”席南铭头埋在她披肩的秀发里。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来护她。
阮婳揪着他衣服的手松开了,她知道他会为她做任何事。可他毕竟是肩负重任,方际和林氏终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每一步都要慎重!
“我会回来的。”她的话着实轻,像是神殿早晨少女的祈祷,但更像是她的承诺。
席南铭从她的发间抬起辰耀的眸子,深深嗅了她身上的味道,像是最后的贪恋。
“你说话算话!”
他整个高大的身子直起来那刻,她就像没有支柱的空壳,心念也无了!
“好!”
席南铭把伞递给她,目视着她决然转身的背影。
上空看下,女人举着黑色的伞,就是一个黑点,呈直线缓缓移动。
她的脊背很挺,伞遮挡住容貌,看不清,但背影让人感觉很是悲凄。
她宛如掉入世纪冰河,身后是无数手在拽着她,她无法摆脱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下坠,夺走氧气。
百米外敞开的车像沉睡的巨兽,男人尊如天贵气质仿精雕细琢的神像似它的主人。
即便离的很远,也抵挡不住它冷森森散发着寒意,一路蔓延,袭人不及。
她怕,可她也恨。
她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心中的恨意如荞麦疯长。
男人完美的唇形抿着,哪怕只是半张脸,也是上帝完美的杰作。他左侧脸隐于阴影处,刚刚的伤也不足对他的俊容有丝毫的影响,反而衬得男人更加有野性。
她棕色的靴子映入他的眼帘,他稍移眸色转动,半空中的手势简单明了。
她上前一步,脚前的积水倒着他们彼此的影子。她踏上前,映像瞬间如镜破裂,再无彼此。
男人偏侧,凝着她慢慢蹲下,视线也在下移的那一刻碰撞上。
女人的眼里没
有刚刚那般受惊,他形容不出来的端重。就像是旧时的俘虏,视死如归的神情。
“你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她只见男人的薄唇张闭,语调带着质疑和渗入的冷意。
她眼底神色轻轻,眼尾上扬,嘴角漾着笑却带着苦涩:“所以这次林先生又要换什么方式折磨我,才肯罢休?”
林淮尘讨厌这样笑容的她,剑眉高阁,眉露威色。
“罢休?这场游戏由我说了算!”林淮尘的话语环绕在她的耳边,和黑暗里的梦魇一样令人发怵。
她秋波的眼眸浮上层层恨意,捏着伞骨的手指似要把它攥断。
游戏?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居然被人玩弄于骨掌,真是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所以,她的生死由他决定?她就是他的提线木偶随他支配,只有他烦了厌了她才方得自由。
“林淮尘,你也太狂妄了,你不怕遭报应?!”阮婳冷荡的笑意随着刺骨寒风参杂着,却无法抵男人半分。
他目色卓然,清冷。
“报应?哪怕我死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男人手腹摩梭的摆弄尾戒,语气如利剑狠狠的扫射过来。
阮婳心底一凉,她没想到他如此的极
端。修复好的伤口在那一秒,瞬间裂开,扯的她疼。
“我不会和你走的,你想都别想!”阮婳喘着粗气,手捂着胸口,气急败坏的喊到。
她艰难的站起来,似后面有洪水猛兽的想逃走,却被男人清冽的声音让她愣在半起身的状态。
“留下,我就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消息。”
她的心脏也随着音落禁止了,他总能清楚的抓住她的弱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你说什么?”她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的蹲了下去。
林淮尘嘴角一锴,眸色微转,并未在她身上。
“你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他的声线极冷,比这刺骨的狂风还要冷。女人的秀发飘扬,遮住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隐忍又期望的眼睛。
满意?这场游戏要让他满意?阮婳的太阳穴此刻因一万分的因子涌动的快要炸裂,他的筹码如此诱人,好像都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
她可以忍住任何时候不掉眼泪,可只要关于父亲,她就再也忍不住。
她并非一无所获,只是关系网太过庞大,林淮尘也只是其中主要的干线而已。由他肯定能事半功倍,可是这场风暴太过肆虐,一不注意就会摔得
粉身碎骨。
她回头看见目光灼灼盯着她的席南铭,他的眼神里始终只有她,哪怕周围的人千千万万,还是只容得下她。
一时间,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林淮尘好似笃定了她的心思,手指在腿上有节奏的点着。
雨水啪啪的砸在伞上,小小的雨花绽开又凋落,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想父亲也希望我过的好,而不是沦为阶下囚。”阮婳发亮的水眸清然,也透着倔强的光。
她想她会有办法,一定会有。
她说过不能离开席南铭的,不能再让他受伤害。所以,不想辜负的也是他。想必父亲一定会理解她的,一定会。
林淮尘脸上没什么变化,他就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只是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然后男人半顷着身子探了出来。与她近在咫尺只有两拳距离,阮婳无畏对上他眸底的深渊巨口。
他的手擒住她的后脑勺,一瞬间,她的身子猛地颤栗起来。
她的侧脸是男人挂彩的一面,耳廓感受到强烈的外物袭击,好似快要贴上去。她本能的后退却被他死死的控住,如同戴了枷锁会扼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