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啊舂……
时间好漫长。
感觉从早舂到晚，从夏舂到冬……
心情不爽。
双手用力。
觉得这些稻谷就是自己的敌人。
这一粒是李隆基。这一粒是李林甫。这一粒是杨国忠。这一粒是杨贵妃……
全部捣碎！
狠狠的捣碎！
女人也不例外。
都是帮凶！
好不容易才舂出大约一碗的碎米来。
名副其实的碎米。几乎是全部舂碎了。仔细的看了看，居然没有一粒是完整的。
甚至，有相当部分的米粒，都已经是被碾成粉了。
单手能举石磨的力气啊！
居然用来舂米！
好悲哀……
“哥哥，我来！”张栩看着难受。
怎么回事呢？
米粒全部都碎了，还怎么吃？
“行，你来！”
张楚将药杵交给张栩。然后放入一把稻谷。
虎头虎脑的张栩拿起药杵，就是一顿狠捣。
结果……
还真是没怎么碎。
他的力气不大。恰大好处。刚好将壳去掉。
张楚顿时两眼放光。
找到接班人了啊！
小弟，以后这个活就是你的了！你就是大唐第一舂夫！
放心！有奖励！
“很好！”
“漂亮！”
“厉害！”
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张栩越干越有劲。居然舂了三罐。晚饭差不多了。
“有米饭吃啰！”
“有米饭吃啰！”
小妹高兴的嚷嚷。
这是来到西域以后的第一顿白米饭呢。
感觉都不需要菜。纯粹是饭香，就能够吃三碗。何况青菜肯定是有的。
随身农场里面有小白菜、生菜、芥菜、油麦菜。还有荷兰豆、胡萝卜、辣椒等各种各样的蔬菜。就是没有肉。
负责做饭的芳姨这半个月可以说是笑逐颜开。
不用节省。
可以敞开用量。
还认识了很多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品种。
什么土豆，什么红薯，什么玉米，什么辣椒，都是闻所未闻。
这些东西，张楚暂时只敢自己享用。
在西域，青菜相当难得。
尤其是现在才开春，万物刚刚复苏。一般的青菜都是长不了的。
有时候，张楚都想要出去卖青菜了。
说不定能发家致富。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万一有人问，你家青菜哪里来的？没办法回答啊。
想到那些佃户连夜不辞而别，越发的感觉周围的人不靠谱。万一被人举报什么的，岂不是惹麻烦？
慎重。
低调。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拉不下这个面子！昔日堂堂的游侠儿，蹲在街边卖青菜？
宁愿饿死！
然后还得继续舂米。
因为刚才舂的，只够一顿吃的。明天还要。
张栩确实是舂的不错。但是力量很有限。才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找借口跑了。其他人也做不来。
他老娘，还有小姨娘，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别指望她们了。
最终，还是张楚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气愤。
决定去开采花岗岩。
上辈子撸铁。
这辈子撸石！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项目能发泄他的力气了。
在五公里之外，就有那么一个采石场。都是花岗岩。他现在住的石头屋，就是用这里的花岗岩修造的。
他找来一把大锤，来到花岗岩石场，站在岩石上，对着石头狂砸。
没什么目的。就是发泄自己的憋屈。
玛德！我要造反！
我要杀了李隆基！
我要杀了李林甫！
我要杀了杨国忠！
我要杀了杨玉环！
“嘭！”
“嘭！”
石头被砸的电光石火。
一块块的岩石脱落下来。还有大量的碎石飞溅。
“你的力量增加了……”
“你的柔弱身躯得到了锻炼……”
忽然间，有信息闪过。
张楚：……
差点把握不住手中的锤子。
什么？
柔弱的身躯？
我的身躯柔弱？
好吧……
我柔弱！
我柔弱！
我是陈姑娘……
“哗啦啦！”
“哗啦啦！”
蓦然间，一大块花岗岩落下。
仿佛是整个石口都被震松了。直径好几丈的岩石脱落。
吓一跳。急忙将锤子扔掉。然后闪人。
玛德。自己力气这么大？
好厉害……
然后系统还说自己柔弱？
特娘的，你小子真是人才！信不信我……
安全落地。
然后闪人。
柔弱的陈姑娘有点累了。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
又是舂米的一天。
大家吃米饭吃上瘾了。饭量暴增。
每天都要舂二十斤的稻谷。小小的捣药罐，每次最多舂三斤。
所以……
一天要舂七八次！
“嘭！”
又碎掉一个罐子。
不好意思，力气用大了。
无妨。还有。这种罐子有的是。
换一个陶瓷罐。继续。
好憋屈……
比如去做刺客？
直接杀入皇宫，取狗皇帝的性命？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第一，他容易迷路。
第二，皇宫里面肯定有机关陷阱。
第三，皇宫里面也有很多高手在。
一对一，他谁都不怕。
一对二，就有点难度。
一对三，肯定会落败。
如果再多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何况，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他会被敌人认出来。
一旦是被敌人辨认出来，那就意味着他全家完蛋。
不可行。
不可行。
还是换别的办法……
“嘭！”
又碎掉一个罐子。
唔，这就有点尴尬了。好像是最后一个罐子。
“哥哥，你又发呆。”张栩不满的声音传来。
“哦。没事。”张楚收回心思。
最终决定还是造反。
要正式将军队拉起来。首先占领沙州。
占领沙州以后，将自己全家都保护起来。不给朝廷军队袭击的机会。然后正面对战。
这就需要大量的军队。
随身农场的粮食产量以后肯定不够。
必须扩大生产。
问题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开垦耕地倒是可以亲力亲为。可是，要增加劳动力难度就大了。
西域本来就人口不足，去哪里找劳动力？
之前的佃户都跑光了……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
只好继续舂米。
“嘭！”
又又碎掉一个罐子……
最终，张楚无奈决定，做一个石臼。
石臼可以同时舂二三十斤的稻谷。效率更高。舂一次可以吃一天。
关键是，它不会轻易的被自己捣碎。
需要一块大大的花岗岩。直径至少在三尺以上。也就是一米左右。要搬回来，然后用锤子、凿子在里面挖一个洞。
这是水磨工夫。也是体力活。
幸好，他有的是力气。最多捏着鼻子忍耐着做完。
收拾东西。
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
搞一个石臼需要墨斗、钢钎、石凿等工具。
但是，一个都没有。
只有一把锤子。
怎么办？
只能是出门去买。
希望敦煌城里面能买到吧。
那么，问题又来了。距离敦煌城好远。
足足五六十里呢！去一趟，需要两天！
今天去，明天回。
除非是有马匹代步。问题是没有。
人都养不活，还养马？
真是万事开头难，然后一直难难难难……
连给稻谷去壳都这么麻烦，还想造反？
玛德，好像原地爆炸！
“叮铃铃……”
“叮铃铃……”
忽然听到驼铃声。
急忙出门。发现东面来了一个商队。
依稀间有些熟悉。带头的是一个穿着火红短裙的少女。黄蜂腰，大长腿，正是艾黛儿。
她的胯下坐骑，已经换成了一匹桃红色的骏马。和她的短裙映衬。真是一团火红耀眼。
原来是艾黛儿的商队从敦煌城里面回来了。
奇怪，不是说好一个月的吗？好像还没到。
当然，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不对！
有关！
非常有关！
她有钱啊！
“张公子！”艾黛儿主动的和他打招呼。
“艾姑娘！”张楚努力的在自己的脸上堆砌出尽可能多的笑容。以表示自己热烈欢迎。
艾黛儿显然是个不怕人的，对着张楚眉开眼笑，笑语嫣然的说道：“怎么没有去敦煌城内找我？我天天在那里等你呢！用你们唐人的话来说，叫做什么？望穿秋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楚沉稳的说道：“对不起，太远了。我去不了。”
“你没有马？”
“不是没有……”
“我送你一匹最好的！”
艾黛儿眼珠子一转，爽快的说道。
然后，她就轻盈的跳下马。将自己的坐骑牵过来，将缰绳交到他手中。
好热情。
感觉可以进一步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