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实眨眨眼，那双黑葡萄眼睛好亮，都已经让李如玉感觉到刺眼。
声音还是一如以前的奶声奶气，“小姑，我想跟着你。”
李如玉有点累，重复道：“你为何总跟着我？”
李仲实合上嘴，转了转眼珠子，这个问题对于他的小脑袋瓜子来说很难，他只是想这样做了，就这样做了……
而李仲实不说，李如玉也就这么看着他，一大一小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先“服软”。
在一旁看着的李梅儿，瞧这场面，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来帮李仲实解释，“小姑，仲实很喜欢你，所以才跟着你。”
不管姐说的啥，总归是对的，小仲实直点小脑袋，跟院里一直啄谷子的鸡十分神似。
李如玉没忍住，笑了，只是她的笑不同常人是开怀大笑，嘴轻轻一抿，已经算是很开心。
当将军的不能喜怒形于色，很容易影响底下的士兵，所以他们张家人，自小便学着去收敛情绪。
但李仲实不在乎这笑容大还是小，见李如玉笑了，他也咧开嘴笑了，一口小米牙，白白净净的，特别可爱。
但李如玉还是说清楚，“仲实，我有事需要独自待着，你一直跟着我，我没办法
做自己的事。”
李仲实承诺着，“我不会哭的。”
李如玉很是无奈，这样的小孩子实在难以应付，她宁愿赤手空拳的和几个敌军战斗，也不愿经历现在的事。
李梅儿见李如玉不说话，自然不可能是默认，虽然想不通为何对方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可她为了李仲实的安全着想，还是强行拉着李仲实离开了。
同对方说，小姑有事，要是打扰她，小姑就会不开心，就会不喜欢他。
最后李仲实才闷闷不乐的答应了，还老回头看李如玉，依依不舍。
李如玉不知如何回应，硬邦邦的站在原地，等李梅儿拉着李仲实离开，她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近日她扎马步的时间拉长，不再像往日只蹲一炷香便直不起腿，现已能连续扎半个时辰，只是扎了马步后，腿酸疼不行，得按摩好一阵才能恢复。
好在她柜里多是衣裙，走路来倒是看不出。
而拳上稍有进步，这个身体已经熟悉了拳法的一招一式，只是力量不足，只能打得出她以前的一成，但好歹有了一些自保能力，再面对藏在黑暗的杀手时，至少不会轻易就被对方置于之前
那种地步。
至于剑法上，她捡的木棍已经断了十几根，都被她塞在了床下，同拳一样，招数是适应了，可比拳还惨，连以前的一成都比不了。
可总体来讲，短短半月里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已经不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妹。”
李如玉刚结束一招拳，一个人影过来敲了门，她不急不慌的先收了拳，才站直冲外道：“进。”
李进善推门而入，先冲李如玉笑了笑，才道：“小妹在做什么？”
李如玉给了一个聊不下去的回答，“发呆。”
李进善果然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太无聊吗？”
“还行。”
李如玉又话给聊尽，让李进善找不到接下去的话。
反倒是她先问了李进善，“有事直说。”
李进善不知是怀念还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知晓小妹肯定会长大，却没想如此快，还越来越聪慧了。”
李如玉不知李进善这话是何意，微挑了下眉，问道：“我以前很笨？”
“那倒不是！”
李进善连否定，又道：“只是更天真烂漫些。”
李如玉现在不把话聊尽，她开始逼死人了，问道：“现在的我更冷酷无情是吗？”
李进善被
噎，这次愣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道：“未曾想我有一天会被自家小妹给说的哑口无言，要是让明理知道，定是要笑话我。”
李如玉不废话了，直说：“四哥你来说我告别的吧？”
李进善嗯了一声，“我已休假多日，是时候该回县学府了，一会儿就会搭牛大叔的车去县里。”
“莲儿同你一起？”
这事李进善和李莲儿都还只和李家两夫妻说过，其他人并未提，但李如玉知道，李进善心中竟无一丝意外，只是好奇，“小妹如何知道的？”
“她近日高兴许多。”
且刚一大早似乎就在收拾东西，吃过午饭就回了房里紧关上门，一看就知是有什么事。
李进善笑着，“没想小妹对人心如此洞悉。”
李如玉没有一般人被夸奖的喜悦，淡漠着脸道：“只是太容易看出来罢了。”
李进善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小妹，以前暂且不作多评价，现在变得有勇，有谋，仿佛一夜间长大，对许多事都有了很独特的见解，甚至聪慧的让他忍不住就想和她多聊再多聊。
好像能挖掘更多的东西。
一些，能识破真相的东西。
不过没到此，李进善都会摇头，怪
自己想的复杂，小妹依旧还是那个小妹，他会护她一辈子，宠她一辈子的小妹。
“此次去县学府，离下次沐休还有一个多月……”
李如玉等着，而李进善看着对方，却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他一定会思念家中父母以及她，希望她勿要多挂记他，而是一定小心注意，河边就少去，多注意身体不要受了寒……
一肚子的话李进善想说，但最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勿念。”
最怕的，还是看见李如玉不耐烦的眼神，怕她认为自己的四哥是一个唠叨的人。
而李如玉不知李进善脑袋里转了这么多东西，回了他的话，“一路顺风。”
牛叔的车很快到了门口。
李何氏送两人离开，李莲儿迫不及待，哪怕嫌弃这牛车没有马车舒适，甚至脏兮兮发着恶臭，但还是飞快上了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就怕李何氏改变主意，要让她留下。
而李何氏才不没管李莲儿，她手拉着李进善，十分不舍，眼眶湿润着，一直嘱咐李进善各种事，最后又趁没人注意时，塞了一小串铜板在李进善手中，轻轻道：“老四啊，娘多的给不了，这些你平日里外出买些你想要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