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周二八忿忿不平的样子,又道,“除了她还有谁?”
连娇娇就不明白,说着,“二嫂,这大嫂可是为了她儿子仲希,才动的手,结果被大伯给推床脚上去了,我刚看了,流了不少血呢!现在还没醒,咋就成活该了呢?”
周二八斜了连娇娇一眼,像是瞧不起她连这都看不透,高高在上一般道:“为人妇的,哪能对丈夫动手,还坐在他身上打了,我是没瞧见她怎么了,但我瞧见大伯那脸怎么了,一道道血痕的,那不都是潘小翠给挠的?”
越说越觉着自己有道理,有妇德,周二八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的道:“要我看,大伯这推得没错,哪能让个女人坐在自己身上这么打?!”
连娇娇一先就知道周二八是什么样的人,她虽说是女人,可却完全站在男人那边,认为男人是天,是神,女人哪怕偶尔骂骂,撒娇般打打,却不能真的对男人动手。
但她没想到周二八如此便算了,还以此为傲!当真不知该说对方傻,还是笨!
周二八见连娇娇并未附和,还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道:“怎么,三弟妹,莫非你不
赞同我说的?”
连娇娇笑了一声,双手抱怀,“我为何要赞同?难不成男人打女人还天经地义,女人碰了一下男人,哪怕死了也是该的?”
周二八拧眉反问道:“难不成不是?”
“呵,”连娇娇笑了一声,又道,“二嫂如此想,可不代表每个人都如此想。”
周二八眼神不善的盯着连娇娇,她一向是知晓对方将李进礼管的严,两人相处也诡异的和睦,竟极少有吵架打架,她问道:“怎么,难道你觉着大嫂打大伯是对的?大伯不过教训教训孩子,还被大嫂把脸挠成这样,有天理吗?”
连娇娇摇了摇头,“我也没说大嫂打大伯是对的。”
周二八不明白,她既不赞同她,也不反对她,那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连娇娇哼笑了一声,说:“看二嫂你不清楚,那我就说明白点,这事儿,不论是大伯被打,还是大嫂被打,我都说不准谁对谁错,可要是……”
她有意停了一下,在周二八好奇得不行时,才道:“但谁要打我,无论是谁,那就是他的错!”
沉默——
“蛤?”周二八叫了一声,盯着洋洋得意的连娇娇,回过神后,心
里止不住唾弃,什么人啊这是!
真当自己是多尊贵的身子,无论谁动她都是对方的错?
怎么,连天皇老子都动不得她了呗?
而周二八唾弃连娇娇,连娇娇又何尝不唾弃周二八,两人相看生厌,天也没办法聊下去了,各自在最后瞪了对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连娇娇继续去洗她的碗,而周二八则叫上李兰儿和李桃儿,“兰儿!桃儿!你们两个死丫头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点扶老娘?”
喊声就在院子,很轻松的传进大哥的屋子,而此时只有李如玉和江大夫,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潘小翠。
江大夫本正在给潘小翠把脉,听见这吼声,一手抚着胡子,一手将潘小翠的放回去,扭头冲李如玉道:“如玉丫头,你这家里可真是热闹啊!”
见李如玉脸上无异样,他笑呵呵的又道:“你们家这一年出的事儿,可顶得上人家一辈子出的事儿了!”
李如玉淡淡回道:“江大夫说笑了。”
江大夫见如何说,李如玉那脸上都波澜不惊,倒也没再故意打趣,转而问道:“我看你家二嫂中气如此足,想来身体还不错,这胎该是稳了。”
李如玉回夸了江大夫,“还是您的药方好。”
江大夫“呦呵”了一声,道:“还真是难得从你口中听见一句好话啊。”
李如玉只点了下头,不回话。
江大夫心中暗叹这如玉丫头可真是无趣,又道:“你大嫂没事,我开张补气补血的药方,近些日多休息吃清淡一些就行了。”
“麻烦了,”李如玉问道,“诊金多少?”
“来抓药时再一起算便是,不急。”
江大夫站起身,拎上自己随身的药箱,道:“这药恐怕你是不会去拿了。”
李如玉眸光微冷,说:“谁伤的人,谁便去拿。”
“哟,感情这不是摔的,是被人伤的哦?”江大夫一双眼睛闪着光,脸上有着疑惑,可以太浮于表面。
李如玉嘴角微扬,算是有了点笑意,说:“江大夫不是一直都知晓。”
“瞅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知道?”江大夫笑眯眯的否认,回道,“我可是人伤了之后才来的,来了就见躺在床上,我可不知道是怎么伤的。”
李如玉面无动容,有理有据的分析道:“地上无任何导致摔倒的东西,李进仁反应激烈,虽不见愧疚但很怕潘小翠出事,明
显就是他动的手,不然江大夫您也不会……”
她看向江大夫,继续道:“对李进仁如此凶,明显不是对一个着急妻子受伤的丈夫会有的态度。”
江大夫一直看着李如玉,听完,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又开始抚胡子,道:“观察细微,聪明伶俐,洞察人心,你这丫头,真是时时让老夫我想收你为徒啊!”
李如玉再次拒绝,“多谢江大夫厚爱,只是我无心从医。”
江大夫摆摆手,表示了解,说:“强扭的瓜不甜,小丫头你哪怕是走其他路,也能走出一条光明路来,之前是我这老头子狭隘,只当你医术上有天赋,现在看来,你有更喜欢也更想走的路。”
李如玉知道江大夫说的什么,从商。
可惜她也志不在此,现在忙碌这些,不过为能让李家安稳,这样她离开这里去往京城能够更安心一些。
不过她并未多解释,毕竟对一个村中大夫来说,让他理解一个自小在村中长大的姑娘,却一心向往战场,是多么匪夷所思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个世上可能会懂她的人,恐怕只有那个人,很久很久没见到,竟有几分想念的人。
张钰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