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听风苑,她躺在床榻之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回想她从进王府到现在,这小子可没少撩拨她,没少揩她的油。
这么说,他就是故意的呗。
再翻了下身,她越想越无语,最后直接就坐起身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一直把他当成“小朋友”了,谁知道这小子憋了一肚子的坏,把所有人都骗了不说,还……
而此时在望海苑的床铺之上的楚颢辰,一样也没睡着,不过他的嘴角的笑意就没减过,也是听到了只隔了一道墙的另一边,她那翻来覆去的声响,笑意就更浓了。
原本是真的没想这么早的让她知道,可当时的情况是真的很严峻,如果他不出手的话,她定会受伤,他也确是没忍住。
但她这个说异常就异常的样子,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而且只要是关于叶府中的事,她就会有些失控,看来,她所背负的也不少。
叶星妍是真的没有睡意了,披着衣服起了身,坐在窗前的桌子处,托着下巴的细想了想这一切发生的过程。
不由自嘲的一笑:“真够傻的……”
但她却一点都没有怪楚颢辰的做法。
一个人在受到严重威胁,却又没找
出行凶之人的情况下,他的这个选择也不算是不对。
同时,他当时没有理由向自己坦诚一切,因为并不相熟。
只从他与沈月白对于叶继贤府中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们前往那里,也绝非一、两次之举。
那么,也就证明了一点,叶继贤也在他的怀疑之列。
所以,对于她突然的嫁入府中,所有的防范来看,也就合情合理了。
“情有可缘!”她再轻语了一句。
再有一方面,就是楚颢辰对于那几位皇兄们的怀疑,一定是重中之重的。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点自保的本事,估计早就在轮回的路上了。
争宠、夺位的战争向来都是最血腥的。
所以,她根本没有理由来责怪他,他根本就没有错。
想明白这一点,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用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也露出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笑容。
可又有一件事,涌上心头来。
对于叶继贤府中的那个小屋,她不陌生,而这种不陌生,却不属于她本人,看来,原主当时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为什么却一点都不告诉她呢,这让她一步步的去接近,去歇开真
相,岂不是很危险。
而且今日她在竹楼时,与楚颢辰所说的,也并不全都是谎话,叶继贤那个房子里的机关阵法走势,是真的在叶家老宅里就有的,几乎每个院落里,都有,叶家人个个都会走。
这也说明了叶继贤防的只有外贼,而非是内部人,不过在那块黑布下的牌位,是何许人的?
上面还压着黄纸符?
她手掌一翻,一张纸符就在她的手心中,当时确实很危险,可她还是拿出来了一张。
对于这个,她是不了解的,看来,得找个明白人问问才行了。
将这张黄纸符折好放起来,她才长长的呼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当时在那个小屋里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此简陋的房间,却被他看的如此之重,还有机关、暗器,这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所存放的东西,是特别重要的。
再想到先前沈月白从那里所拿出来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
黑布?
对,就是黑布,材质与那个盖牌位的那块是一样的,少的只有那黄纸符罢了。
这样就印证了她先前所猜测的,黑布,就是不想此物见光的意思,就如那盖在牌位上的
黑布一样。
可她的印象里,在老家祖祠里的牌位,虽然也有一个被盖起来的牌位,祖母所放在卧室中的那个暗格里,也有一个,但盖的也只是块白布,而非是黑色的。
叶继贤,他在掩饰什么?
叶家老宅里的人,在隐瞒什么?
那么,她现在要揭发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脑子里,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无助的趴在桌子上,轻声嘟囔着:“干嘛非是我呢……我啥都不知道呀,要不然就直接说明白,让我干什么,我干就是了,一个个都装神秘,话都不说清楚,就是让我一个劲的去猜,去想,去琢磨,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真相是什么……”
顺手拿过一支笔来,够着桌上的墨在纸上瞎写了起来,一张惆怅的小脸,就没放松过。
而此时在她窗外的楚颢辰,也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看向夜空。
她说的没错,他们都不是神仙,猜测不出真相是什么,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去揭开,看看那个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估计也是丑陋不堪。
不过现在,他又发现了一个线索,就是五皇兄所说的那个怀龙山的龙啸崖,在那里所隐藏的神秘的江湖
组织。
虽然五皇兄没有说的很详细,可也多多少少的露出了一些相关的特征,这与他当时在兖州之地所遇袭时的那些人的特征,也有所对应。
看来,他要前往那里探查一下。
但……
他不由的扭头看向身后的窗子,在这后面还有一个现在他担心的人。
她在他突然离开后,会怎么样?
可如果带着她,会不会让她也涉险。
这丫头已经挺不容易的了,身上的重担也不轻,他是真的不舍她再为自己的事涉险。
可现在看来,放她一人,也不安全。
这京城之中,对她不利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矛盾的决择让他一时间,无法决定。
又待了片刻,窗子后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起身拐到门前,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她就趴在桌子前,已经睡着了。
手依旧握着笔,墨已经沾在宣纸之上,晕开了一大片。
他伸手抚上她的后颈处,又按了下,才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之上,并为其顺好脸上的碎发,盖好被子。
再走回到书桌前,看到那上面所写的不过是些不连贯的话,最多的,就是“叶继贤”、“叶继宽”这两个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