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夏日早上,我刚起床便接到主编的电话:“你看新闻了么?昨天晚上的,说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在午夜街头行走的新闻。”
我问。“没有,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你好好看看,然后去市局问问,是不是有相关的破案线索。这案子,肯定是个大新闻!”主编兴奋的语气让我觉得不太正常。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网页看了看新闻,果然有一则凌晨发布的新闻出现在热点推送里。标题是:深夜街头惊现白色血衣女孩。新闻里配了一则模糊的视频,好像是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走在街头,身上沾满了血。大半夜的,路上出现这么一个人,任谁都觉得惊悚。
后来似乎是有人发现并报警,警察把人给带派出所去了。我翻了翻网页,到现在网上也没有确切的消息解释说明这个女孩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如果说我了解了这线索,指不定又是一篇刑案报道。
想到这里,我立即洗漱出门,给梁震打了个电话。然而对方并没有接。轻车熟路的,我直接杀到了警局,却正好遇到梁震开车从外头回来。
我上前问“喂,你干吗不接我电话?”
“现在开始没大没小了啊?什么电话?”梁震拿出手机看了看,这才看到我的未接来电:“刚才处理一件案子就没看着。昨晚有人报案,说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在街上走。派出所民警本来是带她回去了,但包扎完伤口后又发
现这女孩精神不正常,所以找我们帮忙, 核对调查女孩身份信息。”
我立即来了兴趣:“精神不正常??具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梁震说“好像是受了刺激,语无伦次,说不清楚话。现在她暂时还在医院休养,我回来查查资料,是不是最近有失踪的女孩,能和这姑娘对得上号的。”
我立即表示我也去帮忙。梁震没反对,只是照旧叮嘱:“别瞎写,案子查清楚了再说。”
“我知道!”于是我兴冲冲地跟着梁震到了办公室。梁震给我看他在医院拍的那女孩的照片。拍那女孩,主要是为了有张清晰照片可以比对。但是,由于她身上伤痕累累,所以梁震把女孩裸露在外头的伤口伤痕都拍了一下。
梁震皱眉道,“我知道你可能一早就要来问我这女孩的事儿,干脆,我把她身上的伤口也拍了。医生说,她这伤像是被捆绑,囚禁和虐待造成的。这是新伤,有些伤痕在后背,大大小小不下十几道,唉,听得人也揪心。”
我看着照片,也皱紧了眉头。梁震已经算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奇葩罪犯,人间惨事都见过了,但是依然觉得这女孩凄惨,那就能看得出,这女孩子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照片上的女孩瘦得皮包骨,脸上脏兮兮的,眼神儿疯狂而迷茫,看着镜头的神色惊恐又愤怒似的。头发乱糟糟的很长,身上的睡衣是白色的,但是看得出来已经很旧了。衣服上有不少血迹,梁震说多
半是她自己的,也有一块是别人的,但还没查到是谁。
我不忍再看 “这瘦得都脱相了,就算是拿着以前的照片比对,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吧?”
梁震说:“现在的刑侦技术比以前先进多了,只要对比骨相,五官轮廓等等细节,也能判断是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将照片送去给信息科做对比,看看是否有类似的失踪少女。
这女孩由于太瘦,看照片也看不出多大年纪,总也得二十左右吧。可是经过警方的比对,并没有任何一个失踪女孩和这个白衣女孩容貌相似。既然查找毫无结果,警方也去电视台等媒体发布了一则新闻,希望女孩的家里人看到新闻后来市局认领。结果,并没有人来。
就这样找了三天,没有任何线索。梁震他们将女孩最先出现在监控里的路段,以及周围的民居都问了个遍,众人都纷纷表示没见过这白衣姑娘。由于大张旗鼓的找都没有找到,于是女孩一连几天都是新闻热点,并被人取了个代号:幽灵女孩。
等第四天的时候,幽灵女孩出了院,转去了市局附近的一座精神病院住着。由于这案子引发全国关注,幽灵女孩的安全和身份确认问题成了市局操心的大事。
就算幽灵女孩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她身上的伤痕和血迹说明了一切。在这之前,她一定是遭遇过非人待遇,囚禁,虐待。而医生给她做过全身的检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女孩子还被人性侵过,似乎
还堕胎过。也初步可以确定,女孩子才十七岁,居然是未成年。
这些消息自然没有透露给大众,但我听了之后,已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如此虐待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这凶手该是怎样的恶魔?想想这样的恐怖变态凶手还在人群里藏着,便觉得不寒而栗。
幽灵女孩被送去精神病疗养院之后,我跟随梁震,还有一个女警察一起去看她。女警是梁震特意叫上的,三十多岁,和蔼可亲的圆脸姐姐。因为那幽灵女孩也许是被成年男人虐待囚禁的,大概会对男人下意识地排斥。关键时刻有个女警在场,会安抚她的情绪。
等到了精神病院,主治医生告诉我们,最好不要靠近她,刺激她。现在女孩子的精神状态十分不正常,尤其是见到男人的时候。建议我们让女警先进去看看情况,我和梁震在门口观察一下再说。
而这个幽灵女孩也不是完全说不出话,偶尔也有几个单词蹦出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意义。因为医生刚接手这个病人,还没完全了解她的情况。
听了医生的建议之后,我们三个才去了女孩的病房。推开门,见到了那女孩本尊。我见幽灵女孩比照片上还干瘦,头发蓬乱,靠在床头坐着,手上拿着画板,好像在画画。
我想这是最基本的精神治疗办法吧。当无法和精神异常的病人沟通的时候,医生会想到用这个方式来让病人表达潜意识的想法,或者通过他们画的画,来接近病人的内心。
等我
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女孩看到了我和梁震,似乎立即紧张起来。于是我们俩没有进门,只是让女警进去了。然而看来幽灵女孩今天状态不对,女警进去问了几句,对方也没有多大反应。
此时,我注意到病房的白墙上其实涂画了不少东西,于是探过头去看墙上的画。但是墙上的图画乱糟糟的,一层叠着一层,像是不断画上去不同的图案,所以现在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是看得出来她这用色除了黑色就是红色,可谓很是惊悚。
结果女警进去和幽灵女孩聊了聊,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那女孩根本说不清楚什么。最后趁着医生给女孩打针的时候,女警把她画过的画都给拿了出来,递给梁震。
我也凑过去看那幽灵女孩的画作。和墙上那些意义不明的涂鸦差不多,乱糟糟的一片,但是基本还是那两个颜色,黑色和红色。涂抹了好几张,梁震说拿回去慢慢看,于是我也跟着他们回了市局。
梁震研究女孩的画作,我才发现那女孩一共画了将近十张,起初是乱七八糟的黑漆漆的东西,最后几张慢慢有了些轮廓。当然,还是分不清具体画了什么,大概好像是一座笼子里,好几个人拿着刀子,有的人被杀了,有的还在杀别人。
我问梁震“看这个画的意思是,凶手不只是一个人?”。
梁震说,“不能这么简单地凭借一张画来断定凶手是几个人。还是先从女孩的身份开始下手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