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震，陆波和那个杜燕，到底怎么死的？自己服毒殉情吗？”我问梁震查案的结果。
梁震苦笑：“你觉得可能吗？这两个人是否自愿服毒，现在还不知道呢。”
“可是法医不是说现场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吗？如果不是自愿，总有留下的痕迹吧？”
梁震说。“确实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可是毒药却是杜燕带去的。我们调查了杜燕的身份，后来发现，她在微信上，也和一个人聊过天，而调查这个人的时候，我们发现他和杜燕，陆波都没什么关系，他的微信号也是被人盗走了。和炸死赵峥的王植一样，他们都和一个陌生号聊过天，设计过杀人过程，这毒药好像也是这个陌生人给的。也就是说，陆波，赵峥，应该是死于同一个人的设计中。而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能说服杜燕和王植以自杀的方式来杀人。”
我惊讶道，“杜燕也是自杀？”
梁震叹道，“对，房间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剩下的红酒里没有毒药，但是两杯倒出来的红酒里却有剧毒，杜燕又曾经和陌生人聊过如何毒杀陆波，所以——这红酒里的毒药可能就是杜燕自己放进去的。外加两个酒杯上都有杜燕的指纹，酒瓶上也是，可是红酒瓶和两个杯子上，却都没有陆波的指纹。这也可以证明，陆波没有碰过红酒，下毒的确实是杜燕。两个案子，很可能是连环案，都是以搏命的方式杀人。”
“用搏命的手段杀人，这够狠的啊。要不是有血海深仇的话，谁也不会用自己的命来杀人吧。”
梁震说。“我也这么认为，能做出这种特别决绝的事情，要么是复仇，要么是被邪教洗脑。”
“那会不会是邪教洗脑？不是说王植和杜燕，他们俩和被害人都没什么交集吗？我国还算好，听说日本的奥姆***，还有韩国的什么新天
地还是新世界的，都有特别多狂热而傻逼的信徒。”
梁震说，“现在还在继续查这几个人的身份，暂时不好确认到底犯罪动机是什么。”
可是更让警方头疼的是那个藏在背后的人。这个人似乎很是狡猾，不只是没留下什么线索，就连聊天的账号也经常更改，一时半刻是很难查到了。而且王植和杜燕一死，和他们聊天的微信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也就是很难查下一个这个幕后黑手会和谁再搭上线。
当然，也许案件就到此为止了，但更大的可能性是，这案子还会有后续。
但这次还是我猜对了。第三起诡异的凶案发生。这次死的和前两位不同，并非富豪，也不是什么名人，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业青年。
说是无业青年也不算正确，因为他在陆波的公司做过一阵子助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辞职了，此后的三年，都没有出门工作。
这个无业青年叫高一天，死的也够惨。这回他是在自己家的浴室被活活溺死的。但是，这回杀了他的却是一名叫卢千惠的未成年少女。
这少女在杀了他之后，留下一封遗书也自杀了。遗书说，三个案子都是她策划做的，王植和杜燕只是她找来的帮手，他们是“复仇者联盟”。
至于他们复的是谁的仇，卢千惠根本没说。最后一个死亡现场，我也亲眼看到了。
高一天长得挺普通，据说三年没工作，但是却能住得起二三百平的“豪宅”。在这个房价飙升的现今，在本市黄金地段建造的这种海景房，真的算是豪宅了。
三年没正式工作，警方也没查到高一天有任何兼职的职业，但是却隔三差五有不少钱汇入账户，还能买这种豪宅，实在是太可疑。
起初警方怀疑他做过敲诈勒索这种事儿，但是，汇款的账户却是国外账户，而高一天在陆波公司工作的时
候，也没有出差国外的经历，这两三年除了旅游，更没有出国做什么业务。
查这种账户实在太麻烦，因此警方针对高一天展开彻底的调查。
可是调查之后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高一天在暗中运营一家地下色情网站。
这色情网站叫做N号房间，从2018年下半年开始，截止目前为止，高一天暗中在网上大规模销售性犯罪视频。受害者包括大量未成年人，加害者却最少有1万人。
为什么叫N号房间呢？因为他们在网站上开设了很多个聊天房间，名字是按1号房、2号房……以此类推。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博士房”，即高一天的房间，他称自己是博士，称女性受害者是奴隶，该房间收费最贵。
在该房间中存在大量运营人员，他们负责对受害女性施以性暴力，性虐待等行为，而受害女性们带着屈辱表情听从着指示，做出各种淫乱行为，甚至还要喝马桶水，尿液，甚至在下体放入虫子等异物。
有的加害者甚至两三人齐上阵，用酒瓶等工具对女孩进行非人折磨；还有的女性被迫服用兴奋剂、毒品，四五个人一起玩是常有的事。
调查到这个网站之后，警方立即顺着线索逮捕了一批运营人员，通过审讯，作案者承认，他们或者会给受害者发消息称“你的私人图片可能在网上被泄露，所以请登录此网站核实”。而这个网站的网址其实是个陷阱，一旦受害者点击了网络链接，会弹出一个假的网站，受害者于是在上面输入了账号密码，这会直接导致作案者合法获取更多个人信息，比如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和家人信息。
凭借手中的个人信息，作案者威胁受害者，让她们充当一个星期的奴隶，否则就把她们的信息散布到网上。受害者因为害怕她们的个人信息被泄露而妥协，随后作案者
又会要求她们发裸体自拍。受害人寄希望于他们会在一个礼拜后停手，于是又进一步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些要求包括：用刀子在皮肤上写上“奴隶”二字，在阴道放剪刀，剪乳头，吃屎，甚至被指定人强奸。这些受害人拍上面的视频之后，会被在N号房间聊天室分享传播。
视频被搜集起来，高一天和另外一个从犯以及其他的共犯，在晚上出售聊天室的门票。让其他人进入聊天室，根据门票的价格和里面分享的内容，门票价格不一，有些甚至达到四千元。已经被证实，超过三十万人曾经加入这些聊天室。
女性们被奴役的视频在N号房间里被大量售卖。更过分的是，假的网站不只是唯一的诈骗手段。有些男人会把自己女朋友的个人信息发给作案者，让作案者把他们变成N号房间的性奴。而有些作案者会用假的面试信息邀请，来骗取女性的个人信息，实现把她们变成性奴的目的。
受害人的年龄大小不一，迄今为止最小的受害人才十一岁。大部分受害者年龄在二十岁以下，根据聊天室的成员说，平均每天有两个女性成为新的性奴。
作案者的残忍行为并没有在此止步，有一个初中女孩，她发现自己即将进入小学的妹妹在N号房间被性奴役后，她请求作案者能够停止伤害她妹妹，然而作案者在一辆车里强奸了她，还传播了这个强奸视频。
事后证明，这个女孩就是用迷药迷晕了高一天，然后切断他的手脚筋，之后将他按到浴缸里溺死的那个卢千惠。
但是后来通过法医的详细验尸，证明现场应该还有一个帮手。因为高一天在接触到水之后短暂苏醒过。如果没有帮手的话，卢千惠那样瘦小的十三岁少女，也不一定能制住高一天。
而且这个作案设计，也不像是卢千惠这样的小女孩能想
出来的招数。
当然，这个也只是梁震的推测，法医也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证明是怎样的人在现场帮忙。
这N号房间还有一个案子，作案者威胁一个女孩，让她把自己的妈妈也变成N号房间的性奴。更有甚者，作案者们强迫一个受害者和她自己的哥哥发生性行为。
后来有个记者暗中调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N号房间，本想要报道出来，但是作案者威胁他说，如果他报道的话，他们将强迫一名N号房间的奴隶自杀。
这个网站被爆出之后，举国哗然。当然，陆波和赵峥也是其中的“老顾客”，他们甚至亲自“体验”过虐待奴隶的乐趣。
经过警方繁琐的调查，确定了王植，杜燕和卢千惠，均是这个N号房间的受害者家属或者受害者本人。
王植的妹妹上了这个网站的当，而且赵峥对其施暴过，导致王植妹妹自杀。杜燕的妹妹同样也是如此，现在在精神病院里呆着。母亲因为这件事，同样也得了抑郁症，不久自杀。卢千惠自己就是受害者，而她被害的小妹妹至今不知是生是死。
但梁震认为，按照卢千惠那个决绝的态度来说，小妹妹应该是死了。
我迟疑道。“梁震，你相信这复仇是卢千惠想出来的吗？一个初中生而已，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复仇缜密思维。”
“别忘了，她是无意间发现了N号房间的存在，所以知道找谁报仇，那俩家属起初并不知道吧，我想她是联系了那俩家属，他们三人一起策划的犯罪。”马鸣在一旁说道，“卢千惠知情，将真相告知王植和杜燕，三人一起调查一起策划，然后王植搞来炸药和毒药，三人找三个主要犯人复仇。”
梁震摇了摇头：“法医一直说，最后的案发现场还有一个人存在。那人到底是谁，我们却没有任何线索。我想，这案子还差最后一步才结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