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明,1972年出生,一米九左右,200斤上下,又高又壮。照片看来,确实和案发现场一样,一坨死猪肉的感觉。
据说他是一个擅长与孩子打交道的人。被害少女叫星星,她母亲说,2015年4月份,她和鲍明两人通过网友介绍,相互认识了。鲍明先是说,一直都想有个孩子,过不久,他又说希望和她们母女“组成家庭”。
见了面之后,她发现对方年过四十而未婚,有些动摇。
但大概只花了半年的时间,鲍明就彻底取得了星星母女的信任。他的关怀备至,以及律师、名校毕业生的身份,让星星的母亲相信,鲍明“可靠”,“确实就像个好爸爸”,他的学问高,如果把女儿交给他教育,肯定比自己带在身边要强。
于是,2015年11月,鲍明带着刚满14岁的“女儿”星星,到北京上学。
2016年,鲍明出任Y市一家跨国石油服务集团的副总裁兼首席法务官,2018年又兼任国内另一家上市通讯设备公司的独立董事。而星星,却从14岁开始了自己的噩梦,她近3年处于半失学状态,期间多次自杀未遂。
2019年4月9日,Y市一起“未成年人性侵案”,由星星报案,掀开了这张父亲的“画皮”。
她先打110的电话,然后又听从指引,去了北京市某派出所,星星向警察讲述了鲍明对她的伤害。
第一次是在鲍明的老家天津,2015年12月31日。跨年那天晚上,“爸爸”鲍明把灯关了,却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他指示女儿,不要做作业,过来坐下,看电视。
黑暗中,鲍明突然一把抱住了她。但是她用尽力气,“爸爸”却
像铁桶一样箍住她,摸她。“穿衣服睡觉不健康”,鲍明一边说,一边强行脱掉星星的衣服,然后侵犯她。巨痛从下体一直冲到肚子里来,她流血了。
星星一整夜没有睡,第二天,肚子还是痛,去洗手间一看,又流血了,她懵了。鲍明没有给她时间清醒。他给星星洗澡,收走她的手机,把她从天津又带回了北京,整天关在家里。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给星星播放未成年人性题材影片,里面有很多爸爸、妈妈和孩子之间的色情场面。
鲍某明说,“你看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国外也是这么做的。别人家都是这样,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直到很多天后意外的报警,警察到家里搜东西,却几乎什么都没搜到。鲍明从家里“消失”了。
消失了多久,星星不记得,她也不确定鲍明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她只记得,鲍明再次回到家时,自己非常恐惧,但是鲍明对“报警”只字不提,好像从没过发生过任何不愉快。反而,他又变回了刚认识时候的样子,和蔼开朗,认真地照料她。
随后的2015农历年假,鲍明把星星带去了外地旅游,没有让她回老家陪妈妈。
“他到底犯罪了吗?”星星想不明白。他如果犯罪了,警察为什么不抓他?如果没犯罪,那我怎么还是觉得被伤害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鲍明曾经那样对待她,如今又变得这么好。星星不敢追究。
而鲍明悄悄暂停了星星的课业,不再送她去学校上课。原本说好的,鲍明的父母会经常来照料这个“小孙女”,却也几乎从未来过。妈妈经常的来电,她只能在鲍明的注视下接听。鲍明给星星注册了一个微信账号,里
面只加了一个好友,就是他自己。
慢慢地,星星掉进了一个“只有鲍明”的世界。2016年4月左右,鲍明获得了一份新工作,Y市一家跨国石油服务集团的副总裁兼首席法务官。
他带着星星离开北京,搬家到了这座小城。“父亲”鲍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拥有“两幅面孔”的人。
但凡身边有一个大人时,鲍明都是开朗、得体、有学识的,而独自面对星星时,就瞬间换了一副样子。
最开始,鲍明不让她出门,随时收走她的手机,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不许她哭,也不许她问为什么。
刚满14岁的星星,还没有发育,个子也瘦小。但是鲍明会突然掀开她的衣服,嗲着声音,叫星星“妈妈”,说自己是“宝宝”。很多次,鲍明坐在星星的肚子上,压得她怎么也起不来。她出血晕厥。这些画面,是星星日后的噩梦。
她也给记者看一些残存的照片,照片上,鲍明脱了衣服正在粘胶带,准备给她使用的成人性用品,还有一些床单,有的沾血,有的被踹烂。
“我反抗,他拽着我的双腿,把我从这头拖到那头。”星星说鲍明到了Y市之后,日益的喜怒无常。
2017年,家里换了一个新马桶,鲍明很高兴,叫星星去试。星星说现在没有,还不想上厕所。他就直接把星星抱到了洗手间,扒下她的裤子,按坐在马桶上。
星星没有隐私。上厕所,鲍明不允许她关门。他随时会登陆星星的微信、QQ。鲍明还在客厅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李星星在家做什么,他随时随地都能在手机里查看。
星星告诉记者。“他不让我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他都不让我说出来。就算
我微信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要我说。”
星星的抵抗情绪,总是被一套完整的说辞瓦解。鲍明一开始说,“我们做的事是很正常的,电影里大家都这么做。”后来说,“你不能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说出去你就不干净了,所有人都会讨厌你。”最后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对你最好的人。别人都是坏人,都想害你。”
他反复纠正星星说话的方式,不准说难受、痛苦,要说“伤心”,不准说“被爸爸按在床上”,要说“你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你”。
这一套具有体系功能的话语,消解星星的意志,让她不敢离开。类似的话,还有鲍明要求的——不能有比“爸爸”更重要的事。
她坐在家里看动画片的时候,鲍明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喜羊羊,想和喜羊羊做‘那种事’”;她去动物园,看到可爱的动物很开心,鲍明悄悄凑过来,说,“人和动物也能做”;星星回老家和妈妈待一段时间,鲍明也告诉她:“你妈妈和你也能做”。
星星很喜欢一只洋娃娃,鲍明在侵犯星星时,把洋娃娃放在自己的私处。星星有一阵子很认真学习,鲍明就对她发脾气,“学习都比我重要!”
星星后来写下过一句话,“我逐渐感觉自己病了,我对一切都不再相信,甚至觉得我最在乎的身体的各种器官,我所珍爱的各种爱好和特长,都不在我身上,而在他身上。”
鲍明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所以在外的事业顺风顺水。2018年,他又出任了国内一家上市通讯设备公司的董事。星星告诉记者,她后来会“发病”,按照鲍明的要求去说一些话,但清醒过来后,又感到痛
苦。
在漫长的三年多时间里,“很正常”“说出去你就不干净”“我是对你最好的人”“别人都是坏人”,这一套话,鲍明就像“背书”一样,只要说了上一句,星星就知道下一句。
2019年4月8日,星星在Y市自杀,被他人救下,送去警局。当时的她,仍旧未成年。
“高烧”、“经期”、“掐我脖子”、“射在里面了”,4月9日,星星在Y市某派出所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当天,在民警的陪同下,她在医院做了外伤鉴定和体液擦拭提取。鲍明作为“犯罪嫌疑人”,也被采取强制措施,到该派出所进行笔录。
星星找到了一些物证,有带有血液、精液的卫生巾、鲍明擦拭过的纸巾。她还告诉警察,家里的电视机和鲍明的电脑上,都有很多“儿童色情片”,还有她被迫拍下的裸照和视频。家里装的摄像头,一定也拍到很多东西。
很快,Y市刑警大队几名刑警来到了派出所,和民警一起正式笔录。
似乎Y市对这个案子“比较重视”,在正式笔录之前有一个小笔录,之后还有一个补充笔录。办案区的铁门关上了,她和几个男警察在里面。
一位男警察问她,“鲍明打你了吗?”星星说打了,“他先是掐我的脖子……”
然后,一只手突然过来,捏住星星的脖子,他手上用力,问李星星,“他是怎么掐你脖子的?”
回忆到这里,星星突然哭出声来,“我没有办法去形容那种感觉,太痛苦了。我一下子回到了坏蛋掐我的感受。”
再后来,她发烧难以支撑,警察让她在派出所的沙发上躺一会儿,她却睡着了。她醒来之后,鲍明从另外的笔录房间里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