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表示同意地点头：“这么一想，倒是能解释通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分两路来调查。我们去排查蜘蛛人汤东昌死前去过的住宅楼，大概一百多户人家，但我们市局的人一天查下来也足够了。梁队你们调查王文平的案子，如果不熟悉路况的话，我派个人跟着你们。”
马鸣在一旁说道：“不用，这个城市我熟。我爷爷家就在这儿，只是他去世后，我很少来了，不过路都熟，我和梁队他们去就行。”
梁震点头：“就这么着吧，我们不会迷路。”
于是大家分头开始调查。我和梁震马鸣一起去了人才市场，从大门开始，探查王文平可能走过的路。
因为B市市局在这之前已经调查过全市的出租车和这一片区域的公交车，根据出租车司机和监控调查的结果，王文平当天出门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可能一路步行。
通过后期对王文平家庭情况的调查，警方得知对方家里着实特别困难。他下岗后，老婆就和他离婚了，扔下俩孩子给王文平。
家里没有积蓄，还欠债。王文平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块钱，可能这就是他全部的钱，可以说太惨太惨。
这样的情况，他大概也不舍得做乘坐交通工具，而是步行来的。凶手也没抢走他的钱，现在鉴定科正在查钱币上的指纹，证实和水果刀刀刃上的指纹一致，但是还不能查到到底是谁留下的。不过如果王文平抢了人钱的话，可就抢走了二十块钱，这也太——夸张了，又有些说不通。
人才市场大门出来是三岔路口。梁震让马鸣沿着其他的路线询问调查，他
和我走另一条。
我们走的这条巷子比较冷清。我靠近梁震，四下观望。
梁震愣了愣，似乎想说什么，笑着将我的肩膀掰过去，指着前面的一家五金店说：“这条街就这么一家五金店，我觉得，王文平应该是在这里买的刀子。”
“是吗？为什么不是马鸣那条街买的呢？”我问，跟着他一起进了店铺。
“因为那条街人太多，如果王文平临时起意要抢劫，既然打定主意了，肯定找一家不起眼的店铺买工具，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买。”梁震说。
我跟着梁震进了这家五金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哥，挺热情。梁震拿出王文平的照片给他看：“请问这个人有没有来买过水果刀？”
老板端详片刻，点头道：“好像来过，对，来过。就前天或者大前天的事儿，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们这附近是一片居民小区，来买东西的基本都是附近的居民，来来回回的人都是熟脸。这个人第一次来，我就印象深一些。他怎么了？”
梁震笑了笑：“没什么。他当时买水果刀的时候，你给的哪一种？”
老板努力回想了片刻，从货架上拿过一种带包装的刀子递给梁震：“就这种。”
我上前一看，还真是和现场的凶器是一样的。果然是在这里买的么？
梁震问店里是否有监控。老板说：“原本是有，但是上个月就坏了，我这店里也没很多客人，懒得去修理，就一直搁置了。”
“王文平来买水果刀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状态怎样？”梁震问，“是很自然，还是沮丧，低落？”
“现在回想的话，好像是很累的
模样，灰头土脸有些憔悴，反正肯定不高兴就是了。别的我也没细看。”老板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他买完刀子之后没离开，在我们家斜对面那家小饭馆门口的位置坐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干吗。反正晚上天黑了，我都打算关店的时候，看到他还坐在斜对面饭馆门口发呆呢。后来就不清楚了，我就回家了。”
“你是几点关的店铺？”梁震问。
“八点左右。”老板说，“每天都这个点儿。”
我和梁震离开店铺，到对面的饭馆问了问，一样没监控。不过开饭馆的证实当晚有那么一个客人，因为他边喝酒边哭，让人印象深刻，呆到他们九点打烊，才不得已赶走他。
我们出了饭馆往前走。过了这条巷子，是一条比较宽的马路。这条路也不热闹，路面上有一座高架桥，车辆基本从高架桥上通过。桥下偶尔有行人路过，但是很少。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的路灯也不多，如果晚上的话，光线会很黯淡。
“我想，这附近可能是王文平遇到第一个人的地点。”梁震四下看了看，“他可能想抢劫某个人的钱，但由于第一次抢劫，经验不足，或许碰到了个硬茬，或许遇到了某个同样生活困苦不想活的人，于是起了冲突，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梁震说着，却突然走到我面前，捂住我的耳朵。
“你干吗？”我不解地微微抬头看着他。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轰然钝响，随后，一股香甜的气味飘散过来。
“这是——”我话音刚落，梁震的手也放了下来，指了指路边：“以前
的老式爆米花，现在也有。”
“这里居然有！童年回忆啊。”我感叹地看着路边正在往外倒爆米花的老大爷。旁边有个帮忙的，可能是他的老婆。
“我们买点吃呗！”已经傍晚了，我觉得有些饿。
梁震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走过去。
“大爷，在这儿摆摊，有人来买吗？”梁震笑问道。
“有啊，前面有座学校，不少孩子来。再就是晚饭后出来遛弯的人。”老大爷和梁震说着，我已经装了一袋子爆米花。
梁震付了钱，继续和老大爷聊天。这时我才明白他聊天的目的是询问两人有没有在大前天案发的时候见过王文平。
老大爷不记得，旁边的大妈倒是有印象：“哦，这个人我见过。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收摊了，正准备走。我瞧着他鬼鬼祟祟地隔着条街看我们，就赶紧催着我老伴离开了。”
她这一说，旁边的大爷也回想了起来：“对，后来他就从桥底下走了。我看着他走远，才觉得是不是我们俩多心了。起初还以为他想抢劫呢，好像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用纸包着，挺长一个。”
“后来你们看到这里有什么行人了吗？”梁震问。
“这附近行人少，过了九点就没什么人了。不过，每天九点半左右，倒是有清洁工在这边扫大街。好像是个女的。我们就住在附近，早上我去早市的时候，还能看到她呢，挺辛苦的。”老太太说。
“那个清洁工是个什么样的人？”梁震问。
“四十多岁的女人吧，可能年纪还大点，说不上来。挺瘦的，短头发，长得挺黑。”老太太说。
总算查到了一
些线索，我比较高兴，多买了不少爆米花，提回去给B市市局的人分了当零食。
这回我体会到了警察多辛苦，监控设备多的大城市，查一个人的行踪相对方便。可是这种小城市监控不多，就得慢慢找人询问。
回来之后，唐敏他们也查完了那座住宅楼。可是却没有任何线索。案发的时候是工作日，住户基本不在家，有几个休假的也只是在家睡觉，根本没听到什么动静。他们纷纷表示如果不是物业事后说起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人命案。
“唉，查了一整天，没结果。”唐敏有些发愁，“你们怎么样？”
“有一点线索，但是需要你们帮忙查查看，在广遥立交桥下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都有哪几个。他们中也许有目击者。”梁震说。
就在这时，马鸣回来了。进门就对梁震吐槽：“梁队，我查到现在，饭都没吃，没有人在案发当天看到过王文平。”马鸣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喝了大半瓶。
梁震反应很平淡：“和我想的一样。”
马鸣狐疑地看着他：“梁队，你早知道那条街查不到什么，对吧？那你干吗让我去查？”
“为了验证一下想法。”梁震说，“如果整个住宅楼的人都没问题，只能是外来的人进去做的案子。我想，他进不去住户家里，最有可能去的就是楼顶。楼顶上查过了吗？是否有什么痕迹留下。”
唐敏说：“一早就查过了，没有。现在我们在查监控，看看能否找到可疑的人进出。”
在B市市局排查监控的时候，调查清洁工的工作也有了进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