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我们也在想，这种人还不如直接没了呢。当然，就是想想，他的死和我们没关系。”警察说，“我当时敲门没人回应，打他电话也没人接，但是能听到手机在屋里响。我觉得不对劲，找了物业开门，结果——”
“当时屋里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无论有什么细小的区别，都告诉我们。”梁震一边说着，一边和温小南在屋里查看。
“没什么区别啊。”警察说道，“和现在一样。”
梁震拉开卧室里的衣橱，而温小南则走到了阳台。周斌住的房子有个大阳台，楼间距挺大，这小区不错。
“你进来的时候，阳台的门开着吗？”温小南问。
“记不清了，好像没有。”警察想了想，又说道，“对，没有，那时候好像窗帘是拉着的！”
梁震走过去，看了看阳台下面：“衣橱里有很淡的鞋印，阳台的窗户开着，这里是三楼，如果听到人敲门，凶手藏到衣橱里，等你们进来发现尸体之后去打电话通知市局，凶手可能已经从阳台逃脱了。”
“可是，找物业来开门需要时间吧？为什么他当时没跑呢？”我问。
“我想，因为他在处理留下的痕迹。”梁震说，“杀掉周斌却没有马上离开，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布置好现场。在这段时间里，他将自己的痕迹擦掉，然后从阳台离开。可以说凶手的心理素质不错，这么紧张的时间内，还一丝不乱地脱身了。”
“但看起来和杀掉五个人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温小南看着顶棚上的绳结，“如果是变态，宁
可费心费力折磨死周斌，也不会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会是他妻子报复吗？”我问。
“衣橱里的鞋印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是个男人。”梁震说，“再者，女人也很难有力气把周斌这么高的男人吊上去。”
“所以，到现在出现了两个凶手。”我说道，“可能还是和MC事件有关吧。”
“嗯，也许。”梁震沉思道。
与此同时，警方在加紧调查另一桩连环凶案。为了确定凶手的消息来源，梁震再度将活动的组织者找到市局询问。
“你说什么？你在不少GAY贴吧和论坛发过活动帖子？还有微博？”梁震皱了皱眉，“之前你告诉我们，只是在你的几个GAY群里发过，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你最开始是撒谎，出事了心慌，把帖子删了？”
他心虚地点了点头：“是，我没想到闹这么大。”
“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温小南说，“从这一个方向难以追下去了。”
梁震想了想：“算了，先查周斌的案子。这两个案子可能有交集，都是参加了MC俱乐部活动的人，又都死于相近的时间段。”
警方调查了周斌住宅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摄像头没有拍到可疑的人。
周斌被杀于昨天傍晚，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黑的早。按照当时的时间，不少人下班还没到家。他住的小区楼间距又够大，调查了小区的居民，没找到目击者。
不止如此，我们一直在找的赵雨，并没有参加MC俱乐部那晚的活动，依然在失踪状态。
调查周斌的人
际关系时，才知道他妻子因为去年被说得了艾滋病的事，抑郁自杀了。
被感染了艾滋病毒，经历了离婚，却还被周围的人误会是自己不检点导致的。外加产后抑郁，孩子遗传了艾滋病毒，多重压力大，周斌的妻子自杀，孩子好被送去了福利院，治疗后不知道被谁领养了。
周斌亡妻的亲友也被排除了谋杀周斌的可能性。查到现在，两件案子居然没有一个嫌疑人浮出水面。
“昨晚市局的人连夜查过了，衣橱里的鞋印不够清晰，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鞋印，但可以肯定不是女鞋，是男运动鞋，号码大概在41到43码之间吧。”温小南说。
梁震站在小区门口，仰头看向面前的楼：“凶手居然能躲开所有监控，说明他提前查看过这附近的情况。逃走的时候如此冷静，不是一般的罪犯。”
就在这时，我听到斜后方传来争吵声。回头一看，一名交警和一车主站在路边吵架。
“开什么玩笑，这里不准停车？昨天我停了一整天！怎么不给我贴罚单？现在不让停了，什么道理！”车主是个中年男人，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交警正努力和他解释，这时候，梁震走了上去，问车主：“昨天你的车在这里停了一天吗？”
中年男人抬眼看了看他：“你谁啊？”
梁震拿出证件给他看了看：“行车记录仪开着吗？”
“额，开着。我就停个车而已，不至于刑警都出动了吧？”车主有点怂了，“我看这条小路上没什么车，我就琢磨着应该是不能停，可是昨天我在
这附近有急事要办，别的地方也找不到停车位，干脆就停在这儿了。”
梁震看了看车辆斜对面的侧门，又问道：“昨天也是停在同一个位置？”
车主点头：“对，就是这里。”
“借一下行车记录仪录下的东西看看。”梁震说。
车主问：“能不给我扣分贴罚单吗？”
交警在一旁说：“这可不能。”
车主一脸沮丧。
梁震笑道：“不过你帮我们破案的话，可以颁给你一个好市民奖。”
车主苦笑一声：“感谢政府。”
根据周斌家的位置来看，梁震和温小南认为凶手如果从阳台下来，最快离开小区的办法就是沿着阳台下方的路直接出前方侧门，然后离开。
正门和后门都有监控，但是小侧门没有。旁边的这条小路是单行线，车辆少。隔着小路是一片高大的法国梧桐，梧桐后头是另一处新建的小区。住户不多，更不会注意到这小路上的行人。
这里不让停车是为了防止交通堵塞，因为这条路很窄，却连接了两条比较繁华的大路。
根据这个车主提供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录像视频，还真的拍到了可能是凶手的男人。
那天傍晚从侧门出来的所有人，警方都去小区进行一一对照，证实都是小区居民，只有一个穿着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无法辨认面目。
这个人戴着手套，穿的鞋子经过详细的分析对比，能看出是41。42码左右的运动鞋。除了这个，按照步态动作等分析，这个人年龄在三十左右。年轻力壮的神秘男人，的确值得
怀疑。
可是知道这一点线索，似乎也没什么用。因为没有拍到对方的长相，无法调查。而且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
但在这时候，温小南调查到了关于周斌孩子的一些线索：“很奇怪，这小孩一直在特殊的机构被抚养，她的爷爷奶奶没有给钱，周斌的妻子，岳父母都因为打击过世了，也不会给小孩钱。但是孩子却每个月都收到匿名的捐助。如果说是慈善机构也罢了，可是这个人却用了假名汇款。没错，用的是最古老的汇款办法。现在的人都喜欢直接转账，网上操作。他却找各种不起眼的银行分行去填汇款单寄钱。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是周斌自己汇的吗？”我问。
“你觉得可能吗？如果他想要抚养孩子，早就自己去看了，或者带回家。”温小南说，“可是他并没有去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但他为什么杀掉周斌呢？”我问，“如果他可怜孩子，一直捐助倒是能理解。可是杀掉周斌又为什么？莫非——是周斌妻子的什么人？”
“不是，周斌的老婆为人正派，没有搞过婚外情。”温小南说，“我觉得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就能破了周斌被害的案子。”
梁震也表示同意：“银行肯定有监控，他汇款长达一年的时间，不可能完全没被拍过。”
警方开始调查银行的监控。好在这个神秘人最近一次的汇款，是在上个月底，距离现在不到半个月，银行的监控视频还没有被覆盖。
监控里拍到的这个人，一样捂得很严严实实，戴着口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