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救护车在路上遇到了车祸，所以才绕路到这里。”我对梁震说，“白一洲查到的？”
“嗯。”梁震若有所思。
“狄曼没什么仇敌，毕竟只是个经纪人而已。”我说道。
“狄曼她带的体育明星，是干什么的？”梁震突然问。
“说起这个，就有意思了。她以前是挺有名的短跑运动员张萌的经纪人。知道他吧？前阵子家暴上了热搜。还有一个叫宋杨的游泳明星，由于长得帅，在国内很有名，参加了一次国际比赛就成了体育明星。有些不关注体育的女孩子也喜欢他，因为他颜值高。说起来这个狄曼手下不少体育明星，只是这俩都人设翻车，出了事。”我说道，“宋杨被爆料服用兴奋剂，被举报后，相关的部门要给他做身体检查，他还很不乐意，和人家大打出手，现在被禁赛八年。”
“有名的经纪人，手下的明星却都出事？现在呢，她在捧谁？”梁震问。
“是一个冲浪运动员，叫薛冰。听名字是女孩，但其实是男人。这个薛冰长得比宋杨还好看，所以现在也是靠颜值和运动员的身份在网上火了起来。”我说道，“每年秋季咱们这儿都有一场亚洲冲浪比赛，不算热门的赛事。去年这位薛冰参加了，被当地来的观众拍了照片放上网，瞬间就火了。不过可能这个所谓当地的观众拍的照片，就是狄曼找专业摄影师抓拍的。总之去年薛冰就得了奖，而且长得帅，所以就火了。”
“如果是竞争对手下手，不该对经纪人开枪，怎么也得对运动员本人来这一下吧？再说了，有人会为了这种比赛而下手么？”梁震思量着说道。
“我也觉得不至于。可是这么看来，开
枪的嫌疑人一个都没有。”我说道，“不是情感纠纷，也不是事业上的矛盾。总不会无差别杀人吧？”
“无差别杀人，不会。”梁震说，“无差别杀人的变态杀手，会选人流量多的街区，一下子可以除掉不少目标，这样他才觉得过瘾。可狄曼出事的地方虽然有写字楼，但上班的时间行人很少，相对僻静。再说，她中了一枪，没有第二枪，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算了，再查查看吧。”
这案子还没完结，没想到又一起案子闹了开来。
死的是个年轻女人，游戏宅女。这件案子发生在狄曼枪击案之前的几天。
听说是死者在玩游戏的时候，从阳台上掉下去摔死了。看上去只是一场意外事故，但是女孩的妈报警说女儿肯定是被人害死的，非要警察仔细调查。
处理这件案子的是卓源。但卓源也没查出谁会杀害一名游戏宅，只觉得女孩是自己失足而死。女孩的妈妈不肯罢休，在警局里大哭大闹。
死者家属这一闹，刑侦队的都知道了。我和梁震从办公室出来，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回廊里哭，不肯离开。
“怎么回事？”梁震问卓源。
卓源无奈地看着梁震：“孩子妈不肯接受意外死亡的结果，闹着不肯走。”
这里一闹，老卫也知道了。他亲自下来安慰了一下女孩的妈妈，并承诺说这案子会换个负责人继续调查，孩子妈这才走了。
卓源苦笑一声，拍了拍梁震的肩膀：“辛苦你了，这案子就移交给你了。”
康静茹马上将案卷资料交给梁震。我看着法医拍的尸体照片，觉得挺“特别”。这女孩死的时候，头上套着一样头盔一样的东西，就像是骑摩托车的时候戴着的
头盔。
“这是什么？”我指着头盔问道。
“资料里说这个死者特别沉迷于游戏，这东西可能是很先进的一种游戏用具。”梁震说。
卷宗上的详细资料证实了这一点。死者名叫梅小慧，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后就无所事事，一直家里蹲。期间也做过短暂的工作，但是和公司的同事合不来，干脆辞职了。
后来我们去梅小慧家里了解情况，才察觉到这个妈真是很奇葩。她一方面很溺爱自己的女儿，一方面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控制欲，简直时刻都不想和女儿分开。
梅小慧已经二十五岁了，但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全都是妈妈在做，甚至内衣裤、袜子都是妈来洗。
夸张的是，梅小慧好不容易去上个班，因为工作能力不佳，被上司怼了几句重话，就回来向妈哭诉。这个妈妈居然打电话去公司里骂了上司一顿，最后让孩子辞职不干，在家闲着。
这些都是梅小慧的妈妈亲口说出来的。关键是她居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我和她爸很早就离婚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说着，梅妈妈又开始哭。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心想这孩子真是让你养废了。就算这次没死，等你百年之后，这女孩能自己活下去吗？生存技能呢？
梁震也不想听她继续说这些，便起身打断她：“我们能看看您女儿生前的卧室吗？”
“看吧，就这间。”梅妈妈擦了擦眼泪，指了指其中一间卧室。
我和梁震走进去，立即被里面的设备惊呆了。梅小慧不愧是个资深游戏宅，她买了一整套最先进的游戏设备。
通过信息科的王警官给我们科普，我才知道梅小慧死的时候戴着的头盔一样的
东西，其实是智能游戏机。这是一种国外进口的游戏设备，厉害的地方在于，能让人全方位体验游戏，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头盔上带着耳机，戴上头盔，就能通过声控来让游戏进行。
没钱买其他装备的玩家，只通过头盔也能玩游戏。不过如果想玩得尽兴，还可以配套一些玩具枪，特殊座椅等装备，用来玩一些探险寻宝和杀人游戏。
“就像3D体验馆，很刺激。”王警官为了演示，还从家里带来自己的游戏头盔，让我俩挨个体验一下。
这东西的确先进，场景会随着动作转换，比如左右走两步，原地跑步，踏步，做动作，在游戏里会有相应的反应，帮助玩家更好地体验。
梅小慧将阳台和卧室中间的墙凿开，做成了一处很大的游戏室。床，书桌等都放在角落里。
阳台外头有防护栏，不过高度不算高。防护栏内侧有落地窗的拖拉门。她家楼层是八楼，一般的小偷等歹徒也不会爬这么高偷东西，所以除了简单的栏杆外，没有安装其他的安全设施。
梁震打开推拉门看了看。我也走过去，丈量了一下栏杆的高度。栏杆在我腰部位置。如果是梅小慧，应该在她腹部往上一点的位置吧。
可问题就是，窗户外头有栏杆，即使她玩游戏入迷了，也不至于爬栏杆跳下去吧？法医说她体内没有任何毒品，致幻剂的成分。清醒的时候，即使玩游戏，也不太可能越过栏杆掉下去。
我将想法告诉梁震：“梁震，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是这样，卓源他们为什么会判断梅小慧意外坠亡呢？”
梁震说：“因为当时有个目击证人。”说着，梁震指着对面楼的阳台。
我看向对面
的楼，对面楼上一户人家的大阳台正好对着梅小慧家的阳台。
梁震说：“对面的住户是一位培训学校的老师，和普通学校不一样，培训学校一般是节假日或者周末才上班。这位老师呢，工作日的时候在家，休息日的时候会出门，梅小慧死的时候是在一个工作日，对面的培训老师没有去上班，他正在阳台上抽烟休息，说是抬头的瞬间就见梅小慧一只手抓着窗外栏杆，那个时候就已经快掉下去了。”
“目击者没有看到梅小慧是怎么翻越栏杆的吗？”我问道。
“还真没看见，他说当时并不是一直盯着对面的阳台，他起初只是在阳台上抽烟看手机，偶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对面阳台外头的围栏上挂着一名快要掉下去的人。他吓了一跳，赶紧报了警，报警之后，他就盯着梅小慧家的阳台看了许久，没看到别的人。但是警察来之前，梅小慧就没支撑住，掉下去摔死了。”梁震说。
“他没看到凶手啊，或者说并没有看到梅小慧家里有别人。这样说来，真的是她玩游戏太投入，自己掉下去的吗？”我迟疑地说道。
梁震说：“也未必，也可能凶手想办法进门，进门之后将梅小慧逼到阳台推拉门前，直接将她掀了下去。但是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赶紧趴在了阳台的地面上，这样的话从对面看不到有人在。而且梅小慧常年沉浸在游戏里，为了营造气氛，她家的窗帘也不是全拉开的。如果说这人匍匐前进，走到卧室里再跑出门的话，窗帘半掩的屋里昏暗一片，从外头看也不会看到屋里是否有人，这个小区监控安保设施很一般。要想躲过监控，不被别人注意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