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件好事，梁震他们这些年屡破大案，上级领导决定对其进行嘉奖。
梁震要升警衔了。原本是二级警督，如今要升一级。这对于年轻的刑侦队长来说已经算是人生巅峰了。
这时，林纯拽住我：“肖彧，听说你要去参加梁队他们的表彰大会？”
“是啊，怎么？你也想去啊？”我问。
“我倒是想去，但主编不让，”林纯颇觉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种大会基本都很无聊，各级领导讲话，絮絮叨叨大半天，然后讲一下大家的功绩和要进行的具体嘉奖。
表彰大会刚一结束，Q城市局收到河南Z市警方的邀请，让梁震等人去调查一桩离奇的杀人案。
梁震同意了，但并没有带马鸣一起，要让我同去。
马鸣有些不满地说道：“梁队，你真把我这搭档忘了啊，所以爱会消失的对不对？”
梁震说：“你不是总抱怨休假太少，耽误你约会吗？如果你跟着我跑去广西，又要大半个月见不到林纯。”
马鸣一想，很欣慰：“也是，那你俩去吧。”
最初和梁震外出办案，我总以为是梁震在业内比较有名，才会被频繁邀请。但后来才知道，不只是这个原因，更是因为Q城的刑侦机构先进程度在全国名列前茅。
除了基本的司法机构外，Q城还成立了类似香港O记和刑事情报科的刑侦专家机构，其实市局的大家，除了马鸣这类普通刑警，从梁震往上，都是名校毕业的刑侦专家，他们的警衔比普通市局高。
我起初以
为梁震是公安大学本科毕业的，后来才知道，梁震工作之后又半工半读了母校的硕士学位，其实人家是真正的刑侦专家，只有我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有些才能的刑侦队长而已。
想想这情况，我有些挫败感。原以为是我的报道影响力大，才让梁震被大众信任。但其实，是梁震本身实力在那，与我无关。
当天傍晚时分，我们到了。当地市局刑侦队长到机场接我们。
见到他之后，梁震对我介绍：“我的大学同学，米旗。”
“米奇？？”我惊讶地看着面前三十出头的男人，心想名字挺好记。
米旗笑道：“不是米奇老鼠，是五星红旗的旗。我大学毕业就回老家这边工作了。”
“你好，我叫肖彧。”我和米旗打了招呼。
“知道，梁震是我大学同学，所以我很关注他的动向。”米旗转脸对梁震说，“给你们安排了住处，就在县城里。”
住下之后，米旗给了我们一份案卷资料，约好明天一早来接我们，便离开了。
我和梁震吃过饭之后，打开案卷资料。
这回死了的是一男一女，貌似一对儿情侣。
根据法医尸检结果来看，他们俩是从山崖意外跌落而死。
身上有多处擦伤，摔跌的伤痕。尸体是在一处断崖下发现的，也验证了这个结果。
我看完后说道：“法医的验尸报告分明告诉大家，这是意外事故，不是谋杀啊。为什么还要查呢？”
梁震说：“因为我看这死者有点儿眼熟。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能
想起在哪儿看见过。”
我盯着男人的照片看了许久，从照片上看，他的确有些眼熟。又看了看他的资料。男的名叫付鹏，二十三岁，Z市人。
仔细一想，我总算想起了在哪儿看过这个男人：一则关于SM的新闻上。
就在一个多月前，这个男人被一个女的拴着铁链子在大街上当狗一样遛，正是晚饭后的时间，大街上遛弯的行人很多，这俩个奇葩就被围观群众给拍了下来，上传到网上。其中的男人好像就是付鹏。
付鹏被一个年轻女人一边当狗一样牵着爬行，一边被鞭打，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女朋友太凶，男的太卑微，就这么任由欺负。
只能说这些人太单纯，并不知道还有个圈子叫字母圈。但玩SM玩到大街上，也算奇葩了。
后来围观的人太多，阻碍了附近交通，派出所民警来了，将俩人带走了。
“我觉得他好像是上过新闻的那个，玩SM被女人牵着走的男的。”我对梁震说。
“对，我也觉得是他。这个女人，好像就是当晚和他一起的那个。前阵子刚刚上了新闻，现在就死了，有些蹊跷。而且这个俩人连在大庭广众下玩SM都不觉得可耻，就更不可能自杀了。你看案发时间，是三天前的夜里。大晚上跑到郊外去，还摔下山崖，有些奇怪。”梁震说，“其他的明天再说，先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见到米旗后，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这一对儿男女还真是大街上玩SM的俩个人，男的就是付鹏，
女的叫王丽雅。
“听说他们俩进过派出所，后来呢？”我问。
“能怎么着，放出来了呗。进去也是以妨碍交通为由进去的。你要说以传播淫秽为理由被拘留，也不可能。毕竟他们俩没有在大街上脱衣服，只是你情我愿的玩什么主人游戏。”米旗哭笑不得。
“他们没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梁震问。
“说了，说什么以这种方式自首，承认他们以前开过SM俱乐部，并且保证以后不开了。”米旗说，“这些都是我昨天从派出所那边打听来的。可是，让我觉得不太对劲的是，在他们所谓的自首那天之前， SM俱乐部已经关闭有大半个月了。你说，所谓的自首，不应该是自首正在做的事儿吗？俱乐部都关了，不准备再开下去的话，自首个什么劲儿呢？要说关了之后立即来警局自首，还说得过去。关门大半个月之后，才回过神儿来，要向警方坦白一切，反射弧太长了吧。可惜，当时办案民警也只是教育了他们一顿，就把二人放了。这事儿主要是也不好处理，要说人传播淫秽吧，他们已经关了俱乐部还删除了所有情色视频，没什么证据。再说了，既然人家收手不做了，我们追着不放也不太合适。”
梁震点点头：“是。也就是说，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米旗说：“我也这么认为。”
梁震说道：“尸体还在么？我想看看。”
米旗说：“在市局停尸间呢，你们来吧。”
距离案发刚过去三天，尸体保
存得还不错。米旗说，这对不靠谱的男女，在三天前的晚上去城郊的一处凶宅探灵，当时一起的还有其他三个朋友。其他三个人并不是和他们一起开过SM俱乐部的人，是准备一起合作做网络节目的人。
付鹏和王雅丽想要重新开始，做正经一些的职业。之前他们俩上了一次新闻，现在关注度还在，虽然是不值得炫耀的新闻，但世道就是这样，无论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只要你出名了，就不缺人关注，他们俩准备做的探灵节目还真的吸引了一波粉丝。
前些天的藏族放牛男孩丁真是一样的，什么都没做，就被同村的村民消费了，全国人民在做围观群众。
“这么看来，他们俩在街头玩儿SM游戏是为了吸引大家的目光吧？方便他们以后做节目。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而不是所谓的自首，是不是？”我问梁震。
梁震没说话，米旗听了我的话，接着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他们俩人纯粹就是利用媒体刷存在感，找热度，我曾经怀疑他们俩是被其他三个朋友给推下去了，不过我调查过那三个人，还没找到什么疑点。他们三个以前就和付鹏、王雅丽是朋友。也没什么纠纷，至今看来没有任何杀掉他们俩人的动机。我又在想，会不会是他们俩在夜里玩儿探灵游戏失足掉下去的呢？就这个疑问我询问了另外三个同行的人，他们说，他们选择的露营地点，距离山崖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当时，他们俩是自己走过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