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也很快查到了结果：“梁队，你想的没错，许怀雯的确也和那几个奇怪的诈骗电话号码联系过。到底怎么回事呢？这一群人都被诈骗传销团伙给带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一些。”梁震苦笑道，“我现在觉得，凶手可能和诈骗组织有关，但他做的可不是诈骗，而是杀人。他或许贮存了不少老式手机，以前搞电信诈骗留下的东西，这些手机号码他倒是没用来骗人，而是用来联系被害人，这样很难追查。不过我从监控里发现了点儿东西。”
说着，梁震将卓源喊过来，把监控视频里几张截图放大给他看：“这辆卡车和其他的不同。我来回看了几遍。当天只有这辆车从泉山方向开往市区，但是没多久，又从市区方向开往泉山。在车辆开回来的时候，车轮胎的形状和此前不太一样。这是我让小杨放大并尽量清晰化之后的照片。”
“仔细对比的话，去城区的时候，车的轮胎形状还是正常的。回来的时候有点儿被压扁的意思。”卓源说，“看起来还挺明显。”
“这说明，去往城区的时候，车厢里可能没东西，回来的时候，里面装了重物，将轮胎都压扁了。”梁震说，“而且，这辆车的司机原本是一个男人。虽然他挡住了容貌，可是能看出是男的。但回来的时候，车上多了一个女人。女人也一样戴着口罩
和帽子，看不出什么。但在视频里，她曾经拿出手机打电话。举起的左手上，有一截纹身，好像是一段文字一样的东西。还有她的美甲，似乎镶嵌了亮钻，有些反光。有了这些特征，我就从许怀雯的微博等社交软件上查了一下她的照片，发现视频里的这只手，和她的手很相似，一样有美甲，手腕位置有纹身。”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可能是许怀雯？”卓源思量片刻，说，“如果是她，那么失踪的这一家子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可以理解。她可能和这名司机，或者凶手做了某种交易，哄骗这家人上了卡车。这种卡车如果存放一辆小轿车，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怎么做到的呢？”
“其实倒也不难。”梁震说，“等许怀雯来了再说吧。”
“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要害未婚夫一家呢？女人心海底针啊。”卓源苦笑，开玩笑地说道，“如果真是她，我就越来越庆幸，和我前妻分开了。”
但是，许怀雯却没能来到市局——她死了。
今天一早，马鸣和白一洲去许怀雯家找人，却发现她独自死在出租屋里。许怀雯也不是本地人，同样因为瘟疫没能回家，呆在出租屋里，她和好朋友租住在同一间公寓。
据一起住的朋友李美亚说，早上起来的时候许怀雯还好端端的，约好一起过年，所以她就到附近超市采购，许
怀雯留在家里。
李美亚回来的时候，马鸣和白一洲正在敲门，打开门发现许怀雯倒在客厅沙发上，已经中毒而死。
“中毒原因查明了，是氢氰酸中毒。”陈岸验尸后说道，“刚死没多久，胃里还有部分没有消化完的车厘子果实和果核残渣。她是喝了掺着车厘子果核的果汁中的毒。”
“车厘子果核有毒吗？”我惊讶地问。
“对，不只是车厘子，苹果核对身体也有害。但是只误食零星半点的话，对人体影响很小。车厘子核里含有一种叫氰苷的元素，可转化成有毒物，不过含量比较低。有一些水果的种子含有氰苷，比如，白果、北杏仁和亚麻籽就含有氰苷物质，含量还比较高；其他水果，如苹果、杏、梨、李子、枇杷、樱桃等的种子里也含有氰苷，不过含量略低一些。氰苷本身是无毒的，但是当植物细胞结构被破坏时，含氰苷植物内的β。葡萄糖苷酶可水解氰苷生成有毒的氢氰酸，就可引起人急性中毒。举个例子，每克樱桃核仁中的氰苷，折算为氢氰酸后大约只有几十微克，而氢氰酸导致人中毒的剂量，约为每公斤体重摄取2000微克左右。车厘子的话含量会高许多，但也不至于喝一杯果汁人就死了。她可能是长期这么喝，或者这两天喝了太多。”陈岸说。
“看来这是意外吧。”我说道，“很多人不
知道这东西有毒。为了省事，她可能没有去掉果核，就丢进了榨汁机里。”
“可能是这样。”梁震说，“但死得太是时候了。”
“如果她是被凶手投毒的话，凶手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从很久前就想着要灭口。再说了，凶手怎么知道她天天喝果汁？这种事还是朋友和家里人才知道的吧。”我说道，“会不会是——男朋友干的？她如果和凶手合作骗了男友一家，那么男朋友和她可能早有罅隙了。”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现在人死了，我们倒是可以调查一下她的手机和电脑，看看最近她都去过哪里，也许能找到另一个凶手的痕迹。”梁震说。
梁震似乎认定了她和带走林默一家的凶手有关。监控视频里拍到的女人，确实是和死去的许怀雯很相似，尤其手上的纹身和同款美甲。
可是，凶手似乎并未通过网络和她联络过，除了打电话，两人没用过其他的联络方式。
李美亚告诉警方，最近许怀雯的行踪鬼鬼鬼祟祟，经常背着她打电话，在大概一个星期之前，林默一家失踪的那天，许怀雯说要去一个大学同学家参加婚礼，晚上不回来了。
可是，李美亚看过林默的微博，林默分明说，要带上她和爸妈去泉山的民宿里住几天放松一下。
梁震也查过林默的网络账号，的确发过这种微博，但是这也不能作为证据。
如果许怀雯还活着，也许通过讯问能问出点儿眉目。可是她死了，这条线索就难以继续下去。
为了尽快找到标本杀人魔，梁震决定从诈骗号码下手，请反诈骗的同事帮忙，一起调查最近两三年出现过的诈骗组织。
同时，关于那辆卡车的调查，也很快有了结果。
“车牌号是假的，不过这种大卡车如果开往泉山方向，那么它不太可能去往景区，只能去附近的村子吧。”小杨说道，“泉山风景区附近有个村子叫泉山村，没多少人。但是小村子里能有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卡车拉载呢？”
梁震沉默不语，片刻后，他从办公室起身，去往法医科。我照旧跟着他去见了陈岸。
“我记得你们从许怀雯的房间里找到几个黑色的特制三角形铁片，现在哪里？”梁震问。
“这些？倒像是特意打造的暗器一样。本来我以为是许怀雯按照动漫做的周边，但是我发现这是开了锋的刀片，大概是不锈钢的，涂成了黑色，大概为了不引人注目。这种东西有一定的厚度和韧度，非常锋利，我一直没明白这是用来做什么的。”陈岸说着，把那一枚怪异的“暗器”递给梁震，“放在死者的抽屉里。”
“真的很像暗器，”我惊讶地看着那怪异的刀片说，“但只有边缘锋利，厚度有点儿——不适合当暗器吧？这是不是用来刮果皮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