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女士,实在对不住您。我刚才看了看,我们公司里的人都出去忙了。要不、要不下午我安排人去给您打扫房间可以吗?”接通电话后,女孩子怯生生的问。
方琳无语了!
她停顿了半分钟后,咬牙切齿的嚷嚷着说:“你不要派人来打扫了,我自己请物业打扫,钱从今后要交的房租里扣除!”
“好吧、好吧!这件事怪我,您别生气……。”女孩子还想解释两句,可是方琳却不容分说的挂断了。
方琳看着满地狼藉的房间叹了口气,客厅、厨房、阳台上还好,只是有一些生活垃圾。转到卧室里看了看之后,方琳禁不住念叨了一句“天啊,搬走的真是个败家女人啊!”
如果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过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罢了。
可是挥霍奢侈、花钱无度的方琳说这个人败家,说明前任房客绝对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方琳站在卧室门口环顾室内,看到的情景令她无比惊讶。这哪儿像搬走的人留下的垃圾啊,简直就是个奢侈品仓库,更重要的是这些简直不费的奢侈品都是人家丢下不要的。
敞开的鞋柜里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双高跟鞋,看牌子,都是贵的令人咂舌的奢侈品牌。梳妆台上,一拉溜放着大大小小的化妆品,任何一个都不是寻常女人能用得起的!衣橱里挂的满满当当,全都是顶级时装。床上横七竖八的扔着几件女式内衣。
而且,这些衣物鞋子并不是旧的、化妆品也不是用完后丢弃的空瓶。
穿的起这样贵重的衣服鞋子、用得起这样的化妆品不足为奇,可是扔掉这样价值不菲东西就让人诧异了。
好奇心驱使之下,方琳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并没有许多东西,只是几双穿过的丝袜和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这位姑奶奶不会把钱也丢在这里不要了吧!”方琳心里想着随手打开了信封。
里面装的不是钱,也不是重要的票据或者资料。而是一沓不起眼的纸片,足足有上百张!仔细看了看,纸片上笔迹凌乱潦草,随意而简略的记下了一些事情。
“4月17日早晨,玲花地产吴老板,一百五十万,招标衡连地块。”
“5月2号,华峰电子公司朱经理,三十万,欧米茄一块,下半年税款减免。”
…………
方琳蹲在卧室里的床前,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这些纸片,上面记录的内容大体都是这样,注明时间、某企业或公司的负责人,然后有一个或多或少的数字或实物的名称,最后面则语焉不详的记载着一些事情。
倘若换成别人住进了这间房子,看到前房客遗留下来的东西一定会当做废纸丢进垃圾箱。可是方琳毕竟是有着十年刑警经历的人,她从这些纸片上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短暂的犹豫迟疑之后,方琳打消了请物业公司的人来打扫房间的念头。
因为她觉得前房客留下的这些东西也许有用,至于这一沓大大小小的纸片能派上什么用场,现在还不知道。
但是她认为,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纸片绝非寻常之物,而是一位重量级官员的受贿记录!上面标明职务的人名是行贿人,那个或大或小的数字是受贿的数额,最后记下的是行贿人请托需要办理的事情。
可是,上百张纸片记录下来的受贿数额足足有几千万,有着如此能量的人物为什么还租住在这样的公寓里呢?如此重要而绝密的资料,为什么会粗心大意丢弃在这里呢?
这个神秘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在搬走之前扔下了这么多高档时装、高跟鞋和化妆品等日常所用的东西呢?
一个个疑问用现在了方琳的脑子里!带着探询究竟的好奇心,方琳开始翻箱倒柜的查找和前房客有关的蛛丝马迹。
拉开床头柜下面的小门,令方琳深感意外的是这里面除了一团乱糟糟的女式衣服之外别无他物。转身打开衣橱所有的门,一股香水的气息扑鼻而来,看样子这个女人刚刚走了不久。然而方琳翻遍衣橱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到这里,方琳决定先停下来!
她立马锁好房门起身离开公寓,脚步匆匆的走到小区附近的商店里买了手套、围裙、垃圾袋等打扫房间要用到的东西。
再次回到这间公寓里以后,方琳立刻脱下身上的真丝长裙,换上运动服和围裙、挽起长发,看上去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方琳想以前做刑警的时候处理作案现场一样,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公寓里的每一个房间,搜寻者每一个角落。
前房客留下来的时装、高跟鞋、内衣和化妆品被分门别
类的装进了袋子里,全部送到了地下储物室。那一沓记录着重要内容的纸片被小心的收起来,放在了随身她携带的手提袋里,唯独被扔掉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垃圾。
收拾完这些东西以后,房间里看起来干净利索的多了!方琳索性抄起拖把和抹布,把这里打扫的窗明几净。
两个小时后,累的腰酸腿痛的方琳看了看室内,租下的公寓收拾干净后果然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尽管很累,她还是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打开拉杆箱,把自己带来的衣物用品摆放到衣橱等地方。
尽管不得已当了一回清洁工,但是方琳还是很高兴。她觉得,以后静下心来细细研究一下无意间得到的沓纸片和那个女人留下的衣物等东西,说不定就能为自己带来意外的收获,说不准就能像不久前在洛江城敲诈老男人那样弄一笔钱!
当然,她现在还没心思仔细考虑这件事!
公寓里一切收拾妥当了,方琳看了看放在沙发上不起眼的手提袋!然后把从老男人家里弄来的电脑和私密记录本,以及刚才无意间得到的那一沓纸片一起放进了狭小的书房里。
“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比黄金白银值钱!”锁好书房的门以后,方琳心里乐呵呵的想着,然后下楼打算去附近的餐馆里喝杯酒填饱肚子。
午间艳阳高照,老金和休谟师傅在洛江城古董文物交易中心里已经闲逛了两三个小时了。他俩东瞅瞅西看看,从前门走到了西门,逛遍了大半个交易中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咱这样溜达没用啊!啥时候才能找到个行家啊?”从一家古董店出来以后,休谟师傅有些担心的问。
“这事儿不能着急!走,咱们先去喝杯酒解解馋吧!”老金始终是一张笑脸,不急不慌的回答说。
“呵呵,早晨刚刚喝完,这一会儿的功夫酒瘾又犯了!你干脆背个酒囊算了,啥时候想喝了就来两口。”休谟师傅开玩笑调侃说着,随着他走进了西门附近的一家酒馆。
就在进门的一刹那,有个女人的眼睛盯上了他们。休谟师傅当然不认识这个女人,而认识这个女人的老金却浑然不觉。
这个女人就是走投无路,四处找工作的金晓娜!
她在市中心走了一个上午,在四家职业中介所登机求职的以
后已经到了骄阳似火的中午了,正准备回自己住的小旅馆休息一下,可就在路过文物交易中心的时候无意中一瞥,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细细看了看,金晓娜心里一惊!
不远处的那个人不就是几个月之前把远山公司骗的破产、让朱桦倾家荡产流落街头的金先生吗?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分辨一下,没错,就是他!
脑袋里考虑了半分钟以后,金晓娜感觉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随即加快脚步跟在了他的身后。然而,老金没走多远就进了餐馆。
金晓娜迟疑一下径直跟着他俩进去了。
“金先生,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老金和休谟师傅刚刚找了张餐桌落座,忽然听到背后有个女人热情的招呼声,扭头一看,刚才还乐呵呵说笑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
他脑子里搜寻了几秒钟之后,立马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远山公司总经理朱桦的助理,和自己一样也姓金。
这不是冤家路窄嘛!
大半年前,自己按付扬的吩咐,把她的老板坑的那么惨,倘若让朱桦知道了自己的下落,还不活活拔了自己的皮啊!
老金的脸色一阵尴尬,灵机一动似笑非笑的回答说:“抱歉,女士您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认错人呢?您是大清礼部尚书金筱的后裔,国棉三厂的下岗工人金先生!”金晓娜笑的依旧灿烂,歪着脑袋说着,脸色还露出了个俏皮的表情。
看来这个女人是认准自己了,连当时给朱桦做局的时候胡编乱扯的身份都记得清清楚楚。老金叫苦不迭,正在暗暗考虑着如何应付,却听见金晓娜问餐馆老板“还有单间吗?给我们三位开一个!”
“有啊!三位里边请!”老板马上大声吆喝着回答。
金晓娜笑盈盈的对老金说:“金先生不要多虑,我现在已经离开远山公司里,您和朱桦老板过去的事情和我无关!既然路遇故人,我得请您喝一杯,来,请把,到单间里一边聊一边喝酒。”
老金不知道金晓娜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想走又无法脱身,只好拉起休谟师傅勉强笑了笑,然后向金晓娜介绍说:“这位是我得朋友,路先生,也是做古董生意的!呵呵!”
“好啊,都是一路的江湖人士,那就更应该好好喝杯酒聊聊天了!二位请吧!”金晓娜大大方
方的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无奈之下,老金迟迟疑疑、半推半就的随着她进了安静的单间!可是心里还是不放松,坐立不安的。
休谟师傅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认为是老金遇到了老熟人,自己不便多说话,所以笑眯眯的坐在那里喝茶,听金晓娜和老金攀谈。
“因为薪水报酬等方面有些纠纷,我离开远山公司好长时间了,现在和朱桦先生也不联系。而且,您以前和朱桦生意上的往来和我无关,所以您不要多虑、更不要担心!”金晓娜看穿了老金的心思,很认真的告诉他。
“奥,是这样啊!”老金略微放心了一些,嘴里说着脸色也慢慢的放松了一点儿。
“二位现在做那种生意吗?”金晓娜以为老金还在拿假古董做设局坑人的缺德事儿,还把眼前的这位路先生当成了他的伙伴,所以直截了当的问。
“有生意就做一点儿,没生意就沿街喝酒闲逛!呵呵!忘了问了,你离开远山公司以后干啥?”老金含糊其辞的回答着,问起了金晓娜。
“我还能做啥啊!在远山公司上班十多年了,只有经验没本钱,想自己做生意也不成,只好满大街找工作呗!”金晓娜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
也正是这句实话让老金眼前一亮!金晓娜在大拍卖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买卖文物古董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也算是个响当当的行家,可以请这个女人帮忙卖那三十多件古画古剑啊!
但是事关重大,在没弄清金晓娜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以前,老金是不会草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既然有了此心,就自然会进一步试探。
酒和菜上来之后,金晓娜殷勤的为老金和休谟师傅倒满了杯子,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笑着说:“我现在是落难的时候,二位以后做生意如果用的着我就说一声,也算是让我混口饭吃!这杯酒就算是先敬路先生和金先生了!”
被成为路先生的休谟师傅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笑着喝酒,老金端起酒杯贪婪的喝下一大口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
让他感觉舒服的不只是酒,金晓娜刚才说的这两句话也正合他的心意!
“嘿嘿,我们做的这种小生意,上不了大台面,你怎么会屈尊低就呢!”老金放下酒杯,笑眯眯的试探着回应金晓娜刚才说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