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故作害怕,道:“后院起火,我要call阿sir了。”
两人又闹了一会子,王兰才道:“这瓶子呀,是庄汝连他妈妈送来的,老太太晓得我平日里无聊,爱去拍卖行拍些小玩意,就送了来,还说以后要同我们常往来。”
“你说这样贵重的东西,她叫人抬过来,图什么呀。”
她直叹气:“还不是看上了我们家囡囡。”
庄汝连的母亲多少年都未出来活动,如今为了小孙子,又是递拜帖请王兰做客,又是送古董,是真正掏心掏肺地替她这个小孙子做打算。
宋笃之笑道:“我看庄汝连这个小儿子,囡囡嫁给他,未必就要吃苦头。”
王兰平日里都修身养性,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家麟跟家诚的事,闹的满城风雨,都传进她的耳朵里。她自然明白,庄氏未来大权,究竟鹿死谁手,已经起了变化。
见王兰不讲话,宋笃之又笑道:“我听charles讲,下周景明就要回到信和总部,他总算守得明月开。”
王兰听宋笃之话中之意,似乎对庄景明颇为满意。
她从来都盼望女儿平安喜乐,嫁给一户简单温馨的人家,男孩子心地良善,同杭之将日子过得安稳,便是她的最大心愿。
再尊贵的人家,哪怕富可敌国,女儿嫁了,过得不开心,她都会跟着难过。
庄景明身世复杂,为人城府深沉,庄氏又是那样盘根错节,王兰心底是万万不愿女儿嫁给他。
而丈夫宋笃之却是对女儿寄予厚望。他期望杭之能够与大家族的继承人订立婚约,两家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她本欲反驳宋笃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苦笑道:“该讲的,我都已经讲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爷俩,一个吵着要嫁,一个在旁边捧哏,我能讲什么。随你们爷俩去吧。”
自此,宋杭之时不时从家中开溜,跑去见庄景明,王兰从前都还会训她几句,如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杭之正同庄景明在热恋中,本就恨不能分分秒秒都在一处,又得了王兰的默许,每日便风急火急地往外跑,只觉得天地间都是万丈金光,哪怕下了雨,都是蜜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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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甸山。
开春之后,一天暖似一天,宋杭之同庄景明并肩走在山道上,满山的花,芽黄的金钟花,粉白的垂丝海棠,开得热烈极了。
在漫山遍野的春色里,隐隐能望见一排粉墙黛瓦的房子。
宋杭之知道,这便是庄老夫人的居所了。
她慢下步子,拖住庄景明的手,同他讲自己好紧张。
庄景明本想吓唬她,讲自己嬷嬷最讨厌漂亮小姑娘,训起来不讲情面的。
又见她抬眼瞧着他,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纤巧的鼻尖,都出了汗。
他心里软的发涨,便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安抚她道:“嬷嬷是同我最亲的人,她信佛,待人和善,你会喜欢她。”
宋杭之又问他:“那她会喜欢我吗?我今天是否穿得好傻气,姆妈把过年的衣服都翻出来,讲山间冷,怕我受凉,非叫我穿上不可。”
她沮丧道:“哎呀,你嬷嬷都信佛,一定瞧不惯我这样花里胡哨的打扮。”
其实她都像年画上的娃娃,老人家最喜欢她这样叫人喜气洋洋的小姑娘。
庄景明同她十指紧扣,笑道:“她一定都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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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都天朗气清,风都是暖融融的,老夫人叫女佣推自己到院子里。
“天气多好呀,我这把年纪,得多晒一晒太阳,赶跑病气。”
女佣心知她是急切地想瞧一瞧小孙儿跟未来的孙媳妇,便抿嘴笑道:“是呀,等会跟小少爷他们,在后院散散步,年前种的紫荆花都开了满树呢。”
老夫人点头笑道:“阿明他们还要多久呀,是不是路上堵车——”
正问着,却望见红漆雕花的大门被推开,管家领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是她的小孙子,另一个矮一些的小姑娘,想必就是孙媳妇了。
她这半年眼神越发不好,眯着眼睛,都望不清人,急得按住轮椅,颤巍巍地就想起身往前走。
唬得女佣连忙扶她坐下,嘴里直道:“您这是做什么呀。”
却见一个圆脸小姑娘迎上来,喊老太太“阿娘好”,声音亮亮的。
宋杭之听庄景明讲,老夫人从前在沪上长大,便用沪语同她问好。
老夫人许久都没听到乡音,心中涌起百般乡思,抓着她的手,怜爱道:“好,阿娘好的呀。”
待她看清楚了杭之的一张脸,忽地有一瞬间愣神,总觉得小姑娘的眉眼熟悉得很,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又记不起。
宋杭之见老夫人盯着自己瞧,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发怯,却听庄景明笑道:“嬷嬷,外边风大,您前日咳嗽才好了些,这会子又站在风口,身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