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宋笃之同各界的交易视频,除开gs这类第三方机构,都有sfc、hkp高级人士,还有一些账目审计报表,恐怕你这位老丈人挪用公司款项,送了不少钱出去。”
郎明山笑道:“大约这两天廉署就要接到举报信。”
他翘起二郎腿,一副看戏的样子,道:“都不知是哪一位这么无聊,你老豆?还是庄家诚?”
良久,他才听庄景明沉声道:“恐怕现时廉署都已经接到举报信,宋氏无论如何都要蜕一层皮。我明日去找父亲,看能否先向信和借一些钱,将宋氏账面窟窿填住,宋叔叔至少能从宽处理。”
郎明山拍手笑道:“果真是伉俪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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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湾。
“景明,你醒一醒,怎么了——”
庄景明猛地睁开眼睛,背后冷浸浸的,都已经汗透。
他梦见杭之从信和大厦三十层一跃而下,眼睛里都是恨意,而他只能眼睁睁瞧着。
巨大的玻璃幕墙前空空荡荡,原来自始至终,他所能抱紧的,只有维港的海风。
幸好都是梦。
庄景明脑子里乱糟糟的,嘴里有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大约是方才做梦,牙齿都打抖。
他一把将宋杭之按在怀里,鼻子发酸:“我只有你了。”
宋杭之被他箍得生疼,安抚地挠了挠他的后颈,笑道:“大半夜的,这是做什么。”
她以为庄景明是被噩梦吓到,便喂他喝了温水,轻声哄了几句。
庄景明却再不肯放开手,攥紧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一夜才过去。
第29章 28他转过身,看着……
中环,信和大厦。
庄汝连到办公室时,天光已大亮。他习惯起床后打一会儿高尔夫,吃过早餐,在八点钟之前开始一天的工作。
秘书递上当天媒体简报,庄汝连扫了几眼,并未有关于信和以及庄氏的负m面报道,便让秘书通知郎世明并其他三名高管九点钟开早会。
秘书点头,又道:“景明在会客室等您。”
庄汝连问道:“他几时到的?”
秘书答道:“七点钟不到,他知道您好忙,所以一直没让我跟您通报。”
庄汝连道:“我九点钟都要开会,哪里有空见他。”
秘书知道这便是不见的意思,只好点头称是,正拿了签过字的文件要离开,突然听见庄汝连叫住他。
只听这位信和话事人缓缓道:“现在八点四十,你跟郎世明他们讲,会议推迟到十点钟。”
“叫景明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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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庄汝连坐在沙发上,用沸水烫了茶具,边叫庄景明将茶饼递给他。
他笑道:“这是我旧友从云南寄来。”
庄景明没讲话,看着茶几上的剪报。
庄汝连拿来剪报,念了标题:“二公子归来,再演父子反目?”
“庄汝连低调换‘马’,维港大秀节俭,网友评价:假到爆。”
他放下剪报,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对庄景明道:“去年家麟一封举报信,实在精彩至极,都令我名誉扫地,亦累及信和,够本港报纸吃十年。”
庄汝连收了笑意,继续道:“杭之家中有难,是你我都不愿发生的事,但是信和两万名员工,他们亦有家要养。”
“我不能够再送庄氏到风口浪尖。”
庄景明看着自己的父亲,道:“我妈妈一生吃过好多苦,却从未要我去恨任何人。从我记事起,她就同我讲,我父亲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提到罗燕菲,庄汝连脸上现出动容。
庄景明道:“妈妈离世之后,您派了唐叔叔来接我,从此我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后面您甚至都请嬷嬷照顾我。”
“我自知今日一切都是父亲的恩情,因而从未向您伸手要过什么,您吩咐的事,我亦是不敢懈怠,因为我始终记得,我姓庄,是这个家的儿子,做事都要考虑这个家。我亦知道您的难处,信和自去年深陷丑闻,如今不能够再蹚浑水。”
“可是杭之都嫁给我,她是我的妻子,亦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恨我、恨庄氏一世。”
良久,只听庄汝连叹了一口气,道:“景明,我从来都以为你是最冷情的那一个。”
庄景明道:“那天我开车经过幼稚园,看见有父母一齐牵着儿女回家,那时我都会想,我这一生都未有机会,同父母牵手一齐去游乐园,甚至连同桌吃饭都未曾有过。”
“如今我也同喜欢的人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将来也许还会有孩子。我不能叫杭之恨我,同我变成一世的仇人,令我的孩子也变成可怜人。”
庄汝连起身,站在玻璃幕墙前,对岸便是维港。
这一片华厦林立的天地里,任何人与事,风和雨,都会散了去,融进这浩荡无垠的世界。
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