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被甲子弹。子弹击中他的腹部,从第9-10节脊椎的左侧穿过,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令他在icu昏迷了四天。
庄家宜见到庄宋二人,笑道:“你们来得巧,他刚睡醒。”
她脸庞清减不少,没化妆的面上浮着一层心力交瘁的蜡黄色,头发也只是胡乱挽起来,唯独眼睛里闪着明澈的光。
林涛的弟弟林炳在家中照顾病母,家宜便自己开车,每日来看林涛。前些日子他昏迷不醒时,庄家宜更是整日衣不解带地守在养和医院。
庄景明笑道:“林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护工递来保温桶,庄家宜接过来,边笑道:“他是傻人有傻福,平日里做事像蛮牛一样,再不懂得拐弯抹角,是天底下最傻的一个。”
她边讲,却不知怎么掉了眼泪。
林涛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胸口疼得讲不出话,便抬起来一条胳膊,小心翼翼地要给她擦眼泪。
宋杭之看了,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庄家宜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对林涛道:“你要是心疼我呢,就好好吃饭睡觉,将身体养好,余下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保温桶里盛着现煲的黑鱼汤,盖子一打开,那股鱼肉的味道直扑在宋杭之面前。她心里直犯呕,转身就往洗手间去,胃里一阵翻腾,早饭尽数都吐了出来。
庄景明站在洗手间门口,递给她一杯水,一只手隔了外套贴着她的小腹,道:“等会早点回家。”
宋杭之勉强笑道:“也许是着凉了,不碍事。”
庄景明只“嗯”了一声,便又搂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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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宜喂林涛喝了鱼汤,他精神似是有些不济,没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
庄家宜俯身替林涛掖了掖被角,唇尖贴上他的眉骨,才起身道:“我还得再看着他,你们回去吧。”
庄景明道:“公司里已经好忙,三姐还要分神照顾林先生,都清瘦好多,爸爸跟傅姨看见,又要心疼,不如多找几个帮工。”
庄家宜看着他,忽然笑道:“景明,多谢你替我着想。不过老豆跟妈咪现时恨我都来不及,哪里都会心疼我呢。”
庄景明一脸讶然。
庄家宜笑道:“你日日忙于事业,恐怕都不知我已向老豆跟妈咪讲明,等林生身体康复,就同他注册结婚。”
这句话无异于一声惊雷,饶是宋杭之,都是愕然。
庄景明道:“三姐,你打定注意要同他结婚?”
庄家宜却未接他的话,而是转头对宋杭之道:“杭之,你知道的,有时即便你明知爱上魔鬼,都会义无反顾。”
她笑道:“何况林生又非魔鬼,他对我情谊如山,都甘愿为我放弃性命。试问整座港岛,哪个男人能为我庄家宜做到如此地步呢?”
宋杭之忽然想起那天庄景明对她讲,家宜身上有一种孤勇,中意一个人,面前是千军万马,都会直往前冲,哪怕头破血流。
庄景明搂着她,嘴角挂着和煦的笑,似乎很是认同赞许家宜的一腔孤勇。
宋杭之却感到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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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养和医院大楼,庄景明同宋杭之并肩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他看见妻子情绪不高,便笑道:“怎么,在担心家宜跟林大哥?”
宋杭之抬起脸,看着他,缓缓道:“景明,如果那一枪,没控制好,打中林涛的心脏,后面会发生什么?”
庄景明脸上露出惊讶,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嘴角仍是噙了笑,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尖,道:“不会发生什么,他那天穿了防弹插板。”
他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笑道:“杭之,家宜同林大哥相爱,我帮她认清自己的心,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么?”
宋杭之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良久,她忽然笑道:“恭喜你,又除掉一个眼中钉,现时只剩下家诚了。”
庄景明皱眉道:“不要这样同我讲话,杭之,我不喜欢。”
宋杭之只是笑道:“你的每一步棋,都走得很好,家麟、家宜、家诚,甚至爸爸跟傅姨,都不是你的对手。”
庄景明不愿意再同她谈论这个话题,道:“下周末我们一齐去看嬷嬷,好不好?”
宋杭之也不戳破,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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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湾。
宋杭之跟庄景明正坐在桌边,打算吃早餐,家里佣人便讲梁医生已经到了会客厅。
宋杭之感到奇怪,问庄景明:“你哪里不舒服么?”
庄景明边笑边摇头。
他吩咐佣人道:“叫dario过来,一齐吃早餐吧。”
梁医生是庄景明在剑桥念书时的学长,两个人碰面,先是聊了几件大学时的趣事,后面梁医生忽然关心起宋杭之的身体近况。
他问了几个问题,睡眠、饮食,诸如此类,边让她多喝水。
宋杭之灌下第二杯水后,饶是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