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明笨拙地抱着小婴儿,边哄她睡觉,边对宋杭之笑道。
宋杭之对这个早产的女儿没什么爱意,她只是冷淡地点头。
她最近染上酗酒的毛病,躲在酒窖里喝得醉生梦死,被庄景明发现,气得叫佣人将一面墙的酒都扔了,还砸烂了几瓶。
宋杭之只是心疼酒,庄景明砸烂的那一支black pearl得三万美金呢。
庄景明还将气撒在佣人身上,他认为是佣人没看紧她,连夜叫人滚——上一回送她去医院生庄陶陶的菲佣aff,也早就收拾行李回了老家。
被庄景明炒掉的帮佣,若想在港岛名流圈子内再寻一份工,总是都会十分艰难。宋杭之想劝庄景明,想了想,又恹恹地闭上眼,由着他发神经。
宋杭之吸取教训,找来一个保险柜,放在杂物间,往里面藏了二十来瓶酒,红的、白的、黄的,庄景明不在家的时候,等家里佣人都睡觉,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开一支酒,从半夜喝到天亮。
人在醉醺醺的时候,总可以忘掉很多难过的事,她才有力气去看天光一点点破开深蓝色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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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儿童房里,庄陶陶又在哭闹,她那样活泼生动,每日使不完的劲,看不见庄景明时,就会放开嗓子嚎,吵得宋杭之脑子都要裂开。
但她懒得去哄,仍是给玻璃杯里倒满琥珀色的酒。
卧室门被撞开,宋杭之不悦地抬起头,转身瞧见庄景明。
她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庄景明的脸色,转念又想,他怎样脸色怎样心情,又关自己什么事。
宋杭之缓缓地返身,抓了酒瓶——玻璃杯又空了,她得添酒。
手腕被人捉住,她疼得手都松开,酒瓶掉在地毯上,“咚”一声,琥珀色液体洒了一地。
宋杭之不耐烦道:“你做什么。”
霎时,她只觉下巴被人抬起,迎面浇过来什么冰凉的水。
此时天刚蒙蒙亮,冰水沿着她的脖颈,滑进领口,令她都打着抖。
“醒了么。”
耳边是庄景明漠然的声音。
没等宋杭之回答,他又转头对几个佣人道:“收了她的酒,杂物间清理一遍。”
宋杭之任人收了酒,自己只是木然地坐着。
庄景明又淡淡问道:“昨晚没人看住夫人么?”
管家嗫嚅道:“poy孩子发高烧,我叫她返家照顾孩子。”
庄景明笑道:“是么,那你同她讲,专心照料家人,不用回来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只好称是。
“跟他们没关系,是我骗他们要睡觉,不要过来打扰我。”
宋杭之踉跄着起身,拉住丈夫的衬衫袖子。
庄景明抬起手,指尖拂过她的眉眼,这才笑道:“酒醒了?”
他接过佣人递上来的干毛巾,给她擦去脸上、身上的冰水,边笑道:“marta她们几个好没用,陶陶哭了一整夜。”
边上几个女佣脸色都是煞白的。
宋杭之抓住他的手,道:“我现在去看陶陶。”
庄景明将毛巾扔进托盘里,笑道:“她已经睡了。我还没吃早餐,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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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景明叫人泡了蜂蜜水,让宋杭之喝掉。
宋杭之捧着杯子,抿了几口,听见庄景明道:“吃过饭去看看陶陶,她需要母亲。”
宋杭之刚想刺他两句,管家便拿了电话来,讲是李先生找。
这位李姓先生家中亦是经商,去年秋天才过四十岁生日,如今已是立法会议员,是圈内炙手可热的红人,多少人想扑上去巴结,然而李生谨言慎行,作风低调,再揪不出错。也不知庄景明如何能同他走得这样近。
不过,近日围着庄景明打转的人是愈发拥挤,家中常常都有政商界名流递来拜帖。庄景明甚至都在浅水湾另一处置办私人别墅,专门用来招待宾客。
她是女主人,不得不陪着丈夫,同这些人社交,心里觉得厌烦。
庄景明接了电话,也没打算避着妻子,跟李生客套了几句,便商定晚间一起用餐。
他瞥了一眼宋杭之,道:“她今天有些感冒,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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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环太子大厦25层rooftop,sevva club。
“cia举杯笑道。
宋杭之同她碰杯,笑了笑。
mia知道好友这一年经历太多事,都有好多难过跟隐痛讲不出口,便没再讲话,只是陪她默默地饮酒。
维港早已点起灯,露台对面的汇丰总行大楼跟中银大厦亦是灯火通明。
宋杭之突然道:“mia,我想同他离婚。”
她嘴角挂着笑,在这样璀璨的夜里,显得苍凉寥落。
mia听了,手里的杯子没攥稳,泼了一身酒,她胡乱擦了两下,急着问道:“你是认真?”
宋杭之帮她擦着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