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llian看着宋杭之灌下一大口黑咖啡,忍不住道。
宋杭之笑道:“gillian,人总是会被生活推着走。”
gillian看着这位儿时的旧友,她们已经将近十年未见。记忆中她无忧无虑,时常梨涡浅笑,永远都开心。岁月总归是会给人留下痕迹,如今她恬静不少,眉梢间亦是染上风雪。
gillian对庄宋两家的纠葛有所耳闻,念书时她便看着宋杭之对那位庄氏的小公子情根深种,只是好多事都应了那句“只缘身在此山中”。
她正在心中暗自叹息,却见宋杭之放下刀叉,眼睛盯着她的斜后方,问道:“gillian,那是家宜?”
gillian回过头,只见一个窈窕的背影,及肩的中长发,孔雀绿的长裙,露出一片雪白的背。
她对面坐着个轮廓深邃的亚裔男子,眼神飘忽,瞧着很是风流。
女郎心情不错,时不时跟男子接一个绵长的吻,侧脸正是庄家宜。
gillian耸耸肩,对宋杭之道:“你不在星岛,自然不晓得家宜近况。”
她凑过来,小声道:“她当年跟保镖闹得沸沸扬扬,听讲庄老先生差一点就登报同她断绝父女关系,最终还是舍不得,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到这里。”
“可是那保镖最终还是辜负家宜,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搅合,被她当场捉到——不过那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最终悲剧收尾,大抵也不会是某一个人的错。”
gillian笑了笑:“你知道的,家宜从前在信和做事,纵横商界,整日都是跟男人斗的,便是信和那些老狐狸,见着了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三小姐,她哪里就能够咽的下这口窝囊气呢,没过一个礼拜,就拽着保镖离了婚。”
她有些唏嘘:“万幸庄老先生没心软够狠心,当初未叫家宜婚后回信和做事,她手里的股权也都交了出去,不然这婚一离,保镖单单靠分割家产,身家就过十亿,可不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宋杭之想起那天家宜挽住林涛的臂弯,在小岛的黄昏里,同他订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她眼里的林生,心中有光,做人干净,同她自小见惯的男人都不一样。为了林生,家宜出走港岛,背弃家族,最尾落得的,不过是这样屈辱的下场。
其实家宜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孤勇那一个,可惜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够真正懂得、保藏这一份孤勇。
家宜或早或晚,都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她的身边总是不缺漂亮英俊的男孩子,但她再不会交付一颗真心,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对抗一整个世界。
宋杭之举起咖啡杯,对gillian笑道:“以咖啡代酒,gillian,不如我们一齐遥祝家宜从此潇洒人间,不问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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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回s市,已经都是三周后。她在浦东国际机场落地时,是周日下午三点钟,推着行李进了到达大厅,便看见庄景明的司机小何迎上来。
他忙从宋杭之手里抢过推车,边道:“姐,行李给我就行。”
宋杭之摘了墨镜,问他:“庄景明还在s市?”
小何笑道:“庄先生这一个月都在s市,曦禾可真是黏他,每天六点钟准时起床找庄先生。一般工作日,庄先生都是先送曦禾去幼儿园,再去上班。下午也是先下班接曦禾回家,陪他吃过饭,再去赶场子应酬。”
宋杭之笑道:“你不必替他交代这样清楚,我同他往后不见得就能你来我往。我不过是实在没法子,只好请他照顾曦禾一阵子。等会我上他家接走曦禾,后面再不会麻烦他了。”
小何被宋杭之看破心思,忙赔笑道:“姐,怪我多嘴,其实庄先生一直提点我谨言慎行,我这不是怕您担心曦禾,才多讲了几句,惹您不开心,该罚。”
宋杭之也没再搭腔,只是笑道:“他现时仍住苏河湾那边吗?你带我直接过去。”
小何忙点头道:“庄先生讲苏河湾方便些,离曦禾的学校也近。”
他见宋杭之兴致不高,便换了话题,讲了几个本市的新奇趣闻,又穿插些宋曦禾平日里的事,宋杭之脸上才有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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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到庄景明家的时候,他正在陪曦禾下国际象棋。一老一小趴在地毯上,老的眉头紧锁,看着棋盘,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小的倒是手里还拿了本书,在做英文填词游戏。
宋杭之总觉得庄景明在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最后“险胜”曦禾,既不能丢自己的面子,又得让曦禾输棋也开心。
她都替他心累。
宋杭之冷眼瞧着庄景明做戏,一点点“艰难地”吃掉曦禾的棋子,曦禾后面甚至扔了填词游戏书,也没能力挽狂澜。
“差点就输了。曦禾,你再跟我多练几盘,后面肯定能打败我。”庄景明边收棋盘,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