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带着水言玺慢步走在现代化的马路上,脸上收起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思念。
“老头我来自一个水蓝色的星球,那里是我的家乡,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参照家乡而建。”
“你的家乡很奇怪。”水言玺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很现代,是高科技,你暂时还理解不了。”老头怜爱的摸摸水言玺的脑袋。
“这是什么?”水言玺指着一个铁器道。
“这是车。”
“没马拉,车怎么动?”
“不需要,用汽油就可以。”
“什么是汽油?”
……好奇宝宝水言玺问着一个个问题。
“走,老头带你进屋看看。”
“这房子是泥瓦建的嘛?”水言玺摸摸墙面的瓷砖,不确定道。
“这叫别墅,泥瓦墙面上贴了瓷砖。”
“什么是瓷砖?”
老头在门框上一阵乱摁。
“你在干什么?”
“我在输入密码。”
“什么是密码?”
“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别墅内现代家具一应俱全,老头一一给水言玺讲解。
“这是什么?”水言玺指着桌上一个方正的铁盒子道。
“这是投影仪。”老头熟练地打开屏幕。
老头在投影仪上按动了几下,一道光照在了白色的墙面,出现了影像。
“这女人没穿衣服。”水言玺指着屏幕中的画面道。
“咳咳,这叫比基尼。”老头老脸一红,赶紧换。
“我把你画成花,未开的一朵花……”一首温情的歌缓缓响起。
“这个我听过。”水言玺记得自己迷糊中不停地听着几首歌曲。
“这是我女神唱的,可惜当时只下载了几首。”老头遗憾道。
接下来的日子,老头给水言玺循环播放一些动画片,因为怀旧的老头投影仪储存卡里只下载了小时候几部国产动画片。
水言玺好奇地问老头:“爷爷,和尚戒酒戒色,不能娶妻生子,为什么你能?”
“佛祖心头坐,酒肉穿肠过。”老头摇头晃脑,耍滑道。
“空即使色,色即是空,阿弥陀佛!”还摆了个手势。
老头神秘地对水言玺道:“老头教你第二课:随心而为,不要拘泥于表象。”
小小的水言玺认知被刷新,虽然看到的不多,但也让他看到了修真以外的存在。
小小心灵一下长大了很多,明白老头口中的妖孽是贬义词,也是褒义词;男生女相并没有什么不好,就像老头说的应该好好利用;母妃谋算父皇也许不对,但对他却是一种母爱。
“爷爷,我要变强大,我要成神,我要穿越过去救活母妃。”水言玺认真地对老头说。
“有志气乖孙,老头看好你。”敷衍的话说完,就没了下文。
“那你还不教我本事。”水言玺给了老头一个你拎不清的
眼神。
“得,把你手递过来。”老头端坐着,手指勾勾。
老头手搭上了水言玺的脉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后,向水言玺脑门打入一道灵力。
“轰”水言玺的脑海像大水灌入,大量的文字涌入。
涅皿神诀:雷神之怒;
槃明神诀:神罚;
神技:铺天盖地,网罗天下,雷鸣斩等。
和各种法术一股脑地钻进了水言玺的识海。
“啊。”水言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糟糕,操之过急了。”
“臭小子……”老头赶紧塞了一颗丹药到水言玺嘴里。
被脑袋疼醒的水言玺敲了敲小脑袋,发现自己睡在寝宫的床上。
“小主子,你可醒啦。”一个尖细的声音,是帝王身边的曹公公。
“曹公公,你怎么在这?”水言玺一手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对曹公公道。
“小主子已经睡了三天三夜,陛下不放心,让奴才在这守着,既然小主子醒了,那奴才得赶紧回去禀报。”曹公公恭敬地解释道。
“嗯,”水言玺点点头。
“好好伺候着,出了差错拿你们问责。”曹公公临走对站门口的两小侍从警告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弯腰回道。
“扶我下床。”两侍从听到小主子虚弱的声音赶紧小跑过去。
用过早餐后,脸色有些苍白的水言玺体力恢复了不少,只要不想事脑袋也不那么疼了,整个人放空地躺在殿外的花园竹榻上,嗮着初升的太阳。
“啪啪啪”
“死奴才,你敢拦我,你颈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嚣张的女童声,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
一群人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一个12来岁头戴小金冠的,一身粉色锦衣纱裙,头高高扬起的漂亮女孩,身后跟着嬷嬷,丫鬟十来个人。
“六皇弟,听说你病好了?”听上去是关心的话,声调却怪怪的。
女孩盯着竹榻上的娃娃,发现他比以往更精致,漂亮,控制不住表情,脸上充满着嫉妒。
水言玺看到跌跌撞撞,满脸红肿的两小侍从,眼眸一缩。
“四皇姐,我的侍从是你打的。”水言玺保持冷静地问。
“是的。”无所谓的女声回道。
“你用哪只手打了我的侍从?”水言玺语气平淡,但衣袖下的小手紧握。
“这只手,这只手都打了。”四公主水言钰举起左右手,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得意样。
“这些花不错。”随意走上几步,伸手就抓起了一把鲜花,在手掌里揉碎了花瓣。
“你以为你还有母妃护着嘛,你可别病糊涂了,你母妃已经死了。”前倾身体凑到竹榻前。
“现在我母妃才是最受宠的。”然后又骄傲地仰头。
水言玺桃花眼微眯,被触及逆鳞的悲愤,完全捏紧在两个小拳
头中,指甲扣得肉生疼。
“实话跟你说,乖乖交出你母妃的凤佩,以后说不定我还能照顾你一二。”逼近水言玺的小脸,用很低的声音说完,站直身一脚踢翻一旁的花盆,警告地看着水言玺。
以往被保护得很好的水言玺,第一次面对逼迫,面对亲情的考验,该如何回应?
是自保,是妥协,还是……
“小六,没有了母妃,你还有父皇,父皇答应你母妃的,一定做到。”水言玺脑中回想起,当初水帝抱着他安慰的话。
“以后我儿,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谷忆雨临终的话,也在水言玺脑中回荡。
还有爷爷的话:“随心而为。”
水言玺的眼眶有些泛红,有些东西一闪而过,似懂非懂,小小的心灵倔强而固执,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走下竹榻。
“四皇姐,父皇可知你来此?”
“后宫现在归我母妃管,你也归我母妃管,我想来就来,父皇也不会干涉。”水言钰眼神闪躲。
“你母妃想要凤佩,父皇答应了吗?”反而逼近水言钰,奶凶地质问。
“我母妃掌管后宫,凤佩理应归她。”水言钰争辩道。
“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自己找。”说完水言钰手一挥,指挥嬷嬷、丫鬟就要往内殿闯。
水言玺挡住进殿的门口,两个侍从也很忠心地护在左右。
“啊!”
力大的嬷嬷像抓小鸡仔一样,把两侍从拎起甩到了花丛中。
以往谁也不敢得罪他,所以身边除了两个侍从,都是他母妃的嬷嬷、丫鬟来照顾他,但今非昔比,他靠山倒了,嬷嬷、丫鬟也都不知去了哪里。
“六皇弟,你如果还想好好长大,就识趣着点。”比水言玺高出一个头的水言钰,抓起他肩膀上的衣领提了起来,平视地对他说。
屈辱,懊恼,水言玺狠狠地瞪着她。
不甘心地大喊:“护卫。”
刚引灵入体的水言玺明显不是武灵后阶水言钰的对手,只能小脚往前乱踢。
“嗖,嗖,嗖……”守护在殿外的护卫,越墙而进。
“六皇子。”带头的护卫施礼。
“把她们赶出去。”水言玺愤怒地吼道。
“这……”护卫看看四公主。
四公主进六皇子外殿他们当然是看到的,但皇家之事他们无权干涉,有些为难,但还是上前一步。
“请四公主放下六皇子,回宫吧。”弯腰请求道。
“韦副护卫,我们姐弟闹着玩,你一个小小护卫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水言钰板着小脸,拿出皇家的气势道。
“我六皇弟,母妃刚过世,殿中无人照顾,我奉母妃之命,带人来打扫,他闹就小情绪。”说着把水言玺移放在一旁的地上。
后宫现在都归宁贵妃管,皇家之事谁都门清,能不插手韦副护卫
当然不想插手。
“我不需要你们打扫,都滚出去。”水言玺毕竟还太小,情绪外露。
“六皇弟,别不懂事,你还那么小,我母妃怎么忍心看着你无人照看。”水言钰给了韦副护卫别多管闲事的眼神,带着人就进了内殿。
乒乒乓乓……一阵翻箱倒柜声。
韦副护卫护在水言玺身边也是很无奈。
水言玺站在原地,听着稀碎的声音,心中的恨无限扩大。
“哎。”水言玺脑海中响起了老头的叹息声。
“老头教你第三课:聪明的人用计谋,愚笨的人等别人怜悯。”
“收起你的愤怒,利用好你的底牌,借刀杀人,更痛快。”
“我的底牌?”水言玺笑了。
“父皇你爱我有多深?”水言玺自言自语。
你爱母妃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妃子?
视线看向内殿。
为什么我还有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兄姐?
水言玺沉默数秒后,冲进了内殿。
看见嬷嬷、丫鬟们四处分散,在水言钰指挥下翻箱倒柜。
看着满屋的狼藉和殿正中那如娇傲孔雀的水言钰,水言玺小手伸进了衣领紧紧拽着,小身板卯足劲冲向水言钰。
“啊”
水言钰一时没察觉后腰被撞了个正着,前冲几步趴在了檀香木桌上,手正好按在一把剪刀头上,血在桌面上开花。
水言钰抓起剪刀恶狠狠转身,看到的是她最厌恶的小人,和他抓着衣领的小手露出来的半截玉佩。
“凤佩?”水言钰惊喜眸光乘亮。
看到水言钰满手鲜血抓着剪刀,水言玺嘴角微扬,漂亮的桃花眼划过狡黠,轻声说了句只有水言钰听到的话。
内殿发生的突变只是瞬间,等嬷嬷、丫鬟们反应过来,只看到水言钰激动的拿着剪刀追向逃往外殿的水言玺。
“救命啊!”逃跑的水言玺,小身板没跳过高高的门槛,头朝地摔了下去。
水言钰追到,沾满鲜血的剪刀头划向水言玺的脖颈。
“四公主不可。”刚发完灵讯符找救兵的韦副护卫,回头就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轰”水言钰被一股大力震退,跌倒在地。
墙头跃下一个人,快速来到脑门流血的水言玺面前,把他抱起。
男子表情肃然,立体的五官,九头身的身材,一身锦衣铠甲,帅!
“你敢伤我。”水言钰看到来人是护卫打扮,愤怒道。
“臣不得已为之。”褚陌锦康单手抱着水言玺站姿挺拔,不卑不亢。
“你以下犯上,给我跪下。”被嬷嬷搀扶起来的水言钰浑身疼痛,加上还在流行的手掌,心情甭说有多糟了,再看到一个护卫这姿态,说不出的气愤。
“褚陌将军府众人除了陛下,不跪任何皇亲国戚。”褚陌锦康底气十足的回道。
褚陌锦康面无表情,
眼神正直的看着四公主。
“你……”水言钰咬牙切齿。
“给我拿下他们。”水言钰对一旁的韦副护卫命令道。
韦副护卫心中在暗骂她的愚蠢,面上却恭维道:“四公主,褚陌将军是新上任的护卫队的总队长。”
“你敢抗旨,我叫你抓,你就抓。”水言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四公主你欲行刺六皇子,请随我前往卧龙殿面圣。”褚陌锦康面无表情,声音洪亮的说出差点气死水言钰的话。
褚陌锦康给了韦副护卫一个命令的眼神,韦副护卫带着手下走近四公主:“四公主,得罪了。”
“你们敢。”水言钰躲到嬷嬷、丫鬟身后。
“护皇宫任何一方平安是我等职责,嬷嬷、丫鬟暂且关押。”褚陌锦康刚正不阿道,意思是你要不范事,我们也不敢管你,你触及到了我们职责范围,那就对不起了。
一番无效的抵抗后,水言钰被带到了卧龙殿。
卧龙殿中气压很低沉,水帝脸色及其难看,一言不发的看着医师给昏迷中还在喊疼的水言玺包扎脑袋。
“陛下,目前看来只是皮外伤,但六皇子不停喊疼,以免伤及脑部,臣还需要多观察几天。”医师包扎完后回禀道。
“好,很好,这是怕我死的不够快,想气死我嘛。”水帝扫落桌上的文房四宝,恶狠狠的对跪在地上的宁贵妃和水言钰道。
“陛下。”宁贵妃梨花带雨的轻唤道。
“啪”一张桌子在水帝手下散架。
“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严厉呵斥道,眼中的不满很明显。
“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宁贵妃赶紧解释。
“误会?”水帝讥笑道。
“锦康,你来说。”水帝眼神看向一旁站立的褚陌锦康。
褚陌锦康上前挺直身板,微微俯礼道:“回陛下,臣赶到时,四公主手上的剪刀正刺向六皇子的脖颈,臣不得已出手击伤了四公主,救下了六皇子。”简洁明了,交代清楚。
“你胡说。”四公主狡辩道。
“臣绝无半句谎言,所有护卫都可以作证。”褚陌锦康面不改色耿直道。
“你还敢狡辩,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水帝手捏的龙椅柄“咯咯”作响。
“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水言钰哭着喊道。
“那你说,你去六皇子殿干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水帝压下爆发的情绪,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不是要刺杀六皇弟,只是想取……”水言钰急着辩解,又欲言又止。
“你们先退下吧。”水帝忍着愤怒示意褚陌锦康和医师退下,毕竟皇家家丑越少人知道越好。
“臣告退。”两人行礼后退出卧龙殿。
水言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宁贵妃,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