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的池苒没有回话,而是滚进chuáng榻内用大被盖过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看他们,只是她不敢,更害怕他们会对自己露出怨恨的表情。当初要不是他们为了救她,也不会一个瞎一个瘸。
陆府
回到落脚小院的曲殊回想到悬崖边,土匪窝里的一帧帧,一幕幕便是又恐又怒,身体也抖得像筛子。
他惧的是池苒,怒的是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居然会怕她的威胁。
不行,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等他要去找姑父,让他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并要揭穿池苒真面目的时候。
推开门,却看见了同样面色不佳的陆修郢正站在门外台阶下,少年周身隐有寒气涌动。
莫名间,曲殊竟觉得他的嗓子眼被堵得有些发慌,放在门扉上的骨节骤然收紧。
未等他开口,冷着脸的陆修郢率先开口,抬眸与他冷视:“表哥,你是不是喜欢苒苒。”
一听,曲殊的脑子都要炸了,恼羞成怒得嗓音尖利拔高:“表弟再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的未婚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生得郎里郎气,又弱不禁风的女人。”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外面传得满城风言风语的谣言。”而且今天回来的路上,哪怕苒苒什么都不说,他也能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不对劲。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想多的下一秒,便被外头传出的那些恶心事给污了眼!
“什么谣言!”曲殊听到这,顿时有些蒙了,更多的后背冒起了一层细密冷汗。
“呵,事到如今表哥还想要继续装糊涂不成,你前面用身份威胁苒苒娶你后被拒绝,后面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用跳崖的方式bī迫她,苒苒要不是为了救你也不会摔下悬崖,更不会被土匪抓到寨里去。”要不是他让点墨多留意一下外面的风向,恐怕直到现在都还傻乎乎地被瞒在鼓里。
原本曲殊是心虚,却在听完外边传的谣言后,就像是一头bào怒的狮子咬牙切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此事分明是池苒那个疯女人要杀我才对!本殿堂堂一个皇子,又岂会做出用身份压人,更甚是用自己生命威胁其他人的蠢材。”
“你知不知道在土匪窝里,想要杀你表哥的从来不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土匪!而是你的那位好未婚妻,她为了逃命更不惜委身于那些女人,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池苒喜欢………”
“够了,我不允许你这样侮rǔ苒苒!”头一次发那么大火的陆修郢冷声打断他的狡辩,“我和苒苒认识了那么多年,我相信她的为人,也相信爹娘的眼光。”
要是苒苒真的如此不堪,爹娘还有大姐他们怎会允许自己与她往来,更嫁给她!就连一向同苒苒不对付的二姐也没有说过苒苒的坏话。
他此言分明就是láng子野心地想要挑拨他与苒苒的关系,好让他趁虚而入。
随着关于曲殊被土匪掳上山,又失了贞洁一事被传得满城沸沸扬扬之时。前面被吵醒后的池苒正与几位好友停车于半山腰,赏那满城翡翠洒绿林,又于浅金碎阳镀上波光粼粼。
池苒因为jīng神头不大济,便没有同他们玩飞花令,投壶与吟诗作对的小游戏,而是寻了一处yīn凉地,摘下一片树叶遮住阳光好让自己小恬片刻。
未等她睡得脑袋一栽往旁边倒去,便有一道脚步声随风而来,也驱赶了她的几分睡意。
在池苒羽睫轻颤,欲取下遮眼树叶时,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有所动作。
午后暖阳下,正有一张带着矜持笑意的脸撞入她视线,也使得她瞳孔猛缩,脑袋下意识后仰撞到了树gān。
一些本就要离根的树叶纷纷掉落,痒得池苒忍不住鼻间发痒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苒妹妹,是我。”
“对不起,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少年的嗓音里带着点歉意以及小小的欣喜。
“珩大哥。”池苒见到来人,下意识地拉开二人距离,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后脑勺因为要顾忌到形象,只能qiáng忍着不去揉。
“我们两人都认识多久了,苒苒怎么还是对我那么生份。”楚珩见她发上落了一片残叶,遂踮起脚尖为她取下,又jiāo还于她手上。
“我一个再过不久就要娶夫的人了,在这之前理应要同其他男子保持适当距离,要不然此事传到了晨晨耳边,他难免不会吃味地同我甩起小脾气。而且珩大哥再过不久也要嫁人了,你我二人委实需要避嫌一点,以免外头会传出对你名声有害一事。”池苒没有理会他的尴尬后退一步,至于那片树叶,他本就不应该捡。
听到她说要避嫌,楚珩的眸光变得有些暗淡下来,指尖绿叶被碾碎成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