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姐姐,陆哥哥,阿霖想着你们现在还没睡,便做了点宵夜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也使得原本旖旎之色增生的室内徒添几分生硬的冷然尴尬。
笑眯眯的许霖就跟看不见陆修郢带着不满的表情,像只小huáng鹂一样挤到了他们二人之间:“苒姐姐与陆哥哥在看什么书啊?能不能也告诉阿霖一下。”
陆修郢往旁边挪起,笑得略显僵硬道:“我不过是为你母亲磨点墨罢了。”
“陆哥哥真是多才多艺,哪里像我不说会磨墨了,就连墨都不认识几个。”许霖小脑袋凑到池苒旁边,撅起漂亮的小红唇,“苒姐姐你在看什么书啊?可以告诉阿霖一下吗。”
池苒连眼皮都未掀的就拉开与他的距离,口吻冷漠:“既然是送吃的,送完了就出去。”
“苒姐姐好生无情,你要是在这样,阿霖可就出去了。”他的手肘在离开前,状若无意地碰到了池苒的锁骨下方,速度快得转瞬即逝,便没有令池苒多想。
可他的小动作,却令边上的陆修郢瞬间冷了脸,掩于袖袍下的拳头攥得发白。
夜里入睡后的许霖再次,梦到了令他口舌生津的暧昧之梦。
月色朦胧下,立于案几旁挥墨作画的女人罕见地穿上了一套,衣摆,衣袂绣着繁琐月下牡丹的朱红长裙,领口处开得极低,无需他刻意去瞄都能窥到起伏山峦,那张向来清冷如雪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
见他推门进来,更温柔地唤他:“阿霖。”
喉间唾液不断滋生的许霖正直勾勾地盯着那朝他招手之人的身体曲线,最后视线移到那张用江南山水画描绘出来的清影月昙。
池苒见他仍是呆呆立在原地,再次温柔唤道:“阿霖。”
这一声,就像是塞壬引诱着过往船只,又像是熬得香稠缠人的蜂蜜紧紧裹着他。
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的许霖脚步艰难地朝她挪动,等快要朝她靠近时,突然脚下一个打滑直接往她怀里倒去。
未等他站起来,发旋上便传来了一声轻笑,温柔的大手也跟着抚摸上他后背与脖间的那一块肉,痒得他身子也跟着软成了一滩小烂泥。
“阿霖就那么的猴急,连这一刻都等不了吗。”
许霖本想要仰头说否认的,可他的下巴被女人修长的手指抬起,后脑勺被她另一只手托着,而后是那带着茉莉花香的吻落了下来。
他在此刻就觉得自己是一条快要溺水的飞鸟,本想要拼命地在水里挣扎,谁知道到了最后连求生的本能都给忘记了,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随波逐流,或是沉溺于水的温柔之中。
在他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了女人泛红的眼梢,嫣红的朱唇,轻易便绽放层层红梅的雪肤,只觉得这女人长得可真是比男人还俊,唯独性子实在是太糟糕了。
“给你,都给你。”
等他大脑一片空白地睁开眼后,这才惊觉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更有一些阳光从关得不大严实的月莲水纹帷幔透了进来。
许霖烦躁地将那条脏裤子脱下扔进chuáng底里,又抱着chuáng上多出的软枕蹭了小脸好几下。
他觉得他病了,还是那种病得不轻的病,要不然怎么会老梦到那个臭女人。
一定是那个狗女人勾引的他!对!就是!
正在吃早饭的池苒见他一副眼梢含艳,眸中水雾缭绕,先前走进来还脚步虚浮的画面,忍不住提点一句:“晚些我给你找个大夫来看一下,也怪我都忘记了你的年龄渐大,也到了要找一个公公来给你教导一些事情。”
“晨晨,晚些时候还得麻烦你给阿霖找个靠谱的公公回来。”
“夫身晓得,而且这些事本就应该由我这个当父亲的多在意些。”因着昨夜一事,如今的陆修郢对许霖也抱上了几分敌意,更主动提起了许霖的亲事。
却也没有蠢得直接点出,而是委婉地说茶虚陵那边会举办一场诗社,正好让池苒带他与池若柳去游玩一下,要不然整日闷在府里,难免会闷出病来。
正在吃着小笼包的池苒想了下,便同意了。
低头默默咬着小笼包的许霖因着还在回味昨夜那场缠绵悱恻的梦境,就连他们的对话也听得稀稀疏疏,唯一入心的只有池苒等下会带他出去游玩一事。
他原本以为能和池苒单独相处的,谁知道还突然塞了个池若柳进来,导致他的小脸都有些拉下去了。
如今十六岁的池若柳褪去了幼时的婴儿肥,清秀的小脸上一笑起来便会扬起两个小酒窝,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哪里的影响,总爱往弱柳扶风的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处打扮。
“小姑姑,阿霖。”上了马车的池若柳对之行了一礼,便寻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