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想无益,倒不如用热水为妻主擦拭一下身体,这样妻主睡着时也会觉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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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苒是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的,睡眼惺忪的桃花眼中盛满的皆是呆怔的茫然,抱着她腰身睡得香甜的自然是她夫郎。
许是他又做了什么噩梦,就连抱着她腰肢的力度也重了些。
轻手轻脚地下chuáng,将他为她整理好放在小玫瑰木凳上的衣物穿戴整齐,这才推门出去。
推开门,最先迎接她的不是宛如初生的太阳,而是一张明媚的玫瑰笑颜。
“苒苒,早上好。”怀里抱着几枝荷花的许霖献宝似的走到她面前,将怀里花往她面前一推,下巴微扬,“好不好看,要是你喜欢的话,我也不是不能不勉为其难地送给你。”
谁料池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全然视他为空气。
她尚未走远一步,手便被对方拉着,手心里也被迫塞进一朵半开荷花。
不解的疑惑才刚随着眼皮掀全,只见脸上笑意垮了点的少年先是用双手拍了拍那朵半开荷花几下,继而用手指将它扒拉开。
原先的半开荷花苞,已是烟陇雪,粉染霞,一轮满月坠星云。
少年软糯的语气迎着晨曦一同洒向她:“喜欢我变的这个小魔术吗,苒苒。”
喉结微动的池苒低下头看了几眼,喉间细不可见的发出一个“嗯。”
“你喜欢就好,也不枉费我天没亮就去摘了。”许霖见她手上只有一朵未免显得寒酸,便大气地将剩下的全部给她,“你之前总说好事成双,现在你有了那么多朵鸿运当头,肯定能好运叠加。”
池苒唇瓣翕动的道了声:“谢谢。”却没有打算接过荷花的往他怀里一塞,兀自离开。
“什么嘛,人家那么努力了你都不给个笑脸,过分。”许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嫩huáng花蕊,谁知花粉过浓,竟香得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甚至谁都没发现,他们在院中相互拉扯的一幕,全然落进了陆修郢眼中,更怒得他胸腔起伏不定,眸光锐利如刀锋。
等他好不容易平息胸腔怒火,端着一盅冰糖血燕雪梨前往书房,却再度看见了一幕令他怒不可遏的画面。
书房中
比他早来的点翠本欲为她磨墨添香,却突然不小心得脚一崴就要倒下,好在被旁边的池苒眼疾手快拉住。
“苒姐姐。”点翠脸颊泛红倒在池苒怀里的一幕,正巧被刚从门外进来的陆修郢撞见。
“你们在做什么!”平日间温柔带笑的嗓音在此刻染上寒霜,微蹙的眉头彰显着他积压的冷怒。
见到正主的点翠,脸上羞涩红晕迅速转为恐惧的煞白,并且快速弹离池苒,低下头解释道:“刚才只是点翠不小心要摔倒了,姑奶奶才好心扶了点翠一把。”
“是吗,不过这摔的位置也过于巧妙了一点。”跨进内里的陆修郢明显不信他这套说辞,却在见到池苒秀眉间浮现一丝不喜,才停止了咄咄bī人的追问。
点翠得了台阶后,便马上识趣的离开,只是临走之前还偷瞄了正为陆修郢别一绺发丝于耳后的池苒一眼。
满心嫉妒与不甘,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中的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呛满了火焰味。
池苒将手收回时,陆修郢一反常态地就着她手蹭了蹭,人也势落进她怀里:“妻主,我前面来的路上遇到了阿霖,他说晚些时候想要去看花灯。”
“我听你们的,我前面见你来时带的衣服也才几件,晚点正好可以给你添置些。”池苒伸手回抱住男人腰身,脑海中则在回想点翠先前与她说的那一番话。
细细咀嚼开来,便能发现内里藏的都是他想借女上位的急迫,以及不甘屈于人下的野心,像极了翻版的另一个她。
先前离开后的点翠正好遇到了怀里抱着几枝荷花的许霖,本想要快步越过他的,谁知这人直直朝他走来,并且与他迎面撞上。
他也因为思绪纷乱加上藏了事,便被撞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屁股也疼得他龇牙咧嘴。
还没等许霖伸手将他拉起来,单手撑地为支撑点的点翠便瞪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许霖瞧他健步如飞的样,别了别嘴:“这人怎么那么的奇怪,不是都说有孕了吗,怎么一点儿都不护着肚子点。”
七夕虽是在两日后,但今夜出门逛街的人也只多不少。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才女佳人,或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呼朋唤友成群结队。
七夕虽未至,过节的气氛却是一样不落。
像条小尾巴跟在后面的许霖正提着荷花灯,满心嫉妒的看着在他前面手拉手的二人,不时还将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