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既是公子的贴身之物,公子还是得要谨慎点莫要弄丢了。”
“嗯,不过还是得要多谢女君提醒一声。”少年接过绣帕时,涂着艳丽橘红的长指甲不知是有意还是存心地轻挠了她掌心之下。
她来长安前,便听说长安城里的男子多胆大,刚开始还不以为然,直至今日倒是明白了。
没有理会少年眼中爱慕,惊艳之色的池苒转过身,继续勾勒着那幅未成画作。
画中粉桃累累,霞云缀珠,身着大红衣袍的少年正笑得一脸灿烂。
而时间,一晃就到了礼部张贴杏榜之日。
对于其他人的急迫,坐立不安,池苒全然当是一个与这一批考生格格不入者,不但推拒了他们举办的考后jiāo流心得,就连大门都鲜少外出,平日里就只是陪着夫郎描眉画唇。
反倒是急得陆修郢嘴角冒起了燎泡,这不,天未亮便让府里下人到礼部外候着。
池苒见他这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无奈地轻叹一声,将倒好的凉茶递过去:“是我的总归是我的,若不是,只能说明我今年官运未至。”
她在扬州蛰伏多年,又岂会在意多蛰伏几年,何况她对于这一次的试题有极大的把握能金榜题名。
“话虽如此是没错,但我还是希望妻主能中。”这些年来,她有多么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不希望她的为官之路上会遇到令人不喜的挫折。
未等陆修郢还说些什么宽慰她,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按照时间的推移,也是看榜的仆妇们该回来的时候。
“中了!中了!小姐中了!”
“二愣子,小姐中了第几名!”
“状元!小姐中了状元!”
正在低头品茗的池苒听到她摘了会元之时,也闪过些许诧异,随即是一抹喜意浮上唇角。
她之前以为自己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一甲第三,谁知会是会元,那么,接下来就是等着成为殿试第一,立名状元高头大门游街,一日览尽长安花。
*
消息传到正坐月子的许霖耳边时,他就差没有兴高采烈得从chuáng上跳起来为她庆祝了,好在他还知道些分寸。
眉眼弯弯地亲了口现在白嫩像颗糯米糍粑的平安一口:“平安,你看你娘亲是不是很棒。”
“苒苒现在是状元了,那我是不是也是状元夫人了,平安以后也要当状元夫人才行。等再过几日,爹爹就带你回家见娘亲好不好。”
在旁边伺候的云骅在得知搞大这位五殿下肚子的是那位新科状元后,眉间,心上渐渐浮现一丝疑惑。
他虽然没有出宫,却也听过这位新科状元的大名,比她这一次爆冷更令人瞩目的,当属那张秾艳适当如月下冬梅的脸,以及她与夫郎伉俪情深的琴瑟和鸣。
按理说这么一个疼爱夫郎的女人,又怎会背着自家男人在外偷吃,又联想到五殿下是大着肚子回来的,顿时明了,就连看向许霖的目光也越发鄙夷。
御书房
因为尚立太女,这一次的曲拂柳便将三位已经成年的女儿都叫到御书房,将今次前三甲的文章一一递给他们观摩,问:“你们三人认为,这三人中谁最惯会揣摩人心,谁的文章写得最好,谁又是真的为民为国。”
有时候一个人写出的文章,笔风,往往很大程度代表着这个人的性子,经历,以及气量。
如今二十有三的二皇女—曲今慕将这几张考卷一一翻阅,方才斟字酌句道:“依儿臣来看,要说到惯会揣摩人心的,当属这位来自江南的池家女,同时此人文章里的为民为官之心也是写得最好,最为qiáng烈。”
入朝为官虽要学会揣摩帝心,最切忌的也是揣摩帝心。
二十有一的三皇女—曲素慕与十九岁的四皇女—曲月溯皆是点头认同了二姐的话。
虽说为帝者最厌恶的便是被人揣摩内心想法,却不得不叹一声,适当地揣摩确实能令人更舒服。
曲拂柳见他们的表情,便明白他们也是认同池苒此人作的文章极好,又想到曲霖与那人的关系,不由想到了亲上加亲。
只不过………
曲月溯见到母皇突然变得犹豫的表情,像是猜到了些什么,出声道:“母皇可是打算为五皇弟与那位新科状元赐婚?”
曲霖,自小流落在外的五皇子,对外的说辞是因为体弱多病而常年静养在普陀山,前段时日才刚回京。而且他回到长安那么久,他们几个当姐姐都从未见过他,越是这样,越发令人感到好奇。
曲今慕却有些不赞同道:“儿臣听闻他们妻夫二人成婚多年无所出仍是恩爱非常,若是让五弟嫁过去,哪怕为平夫,也难免会低了陆表弟一头,此举说不定还会惹来小叔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