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偌大的空旷室内,不时发出大小,音质皆不一致的回声。
守在门外,探听着外边动静的左言刚想要好奇地问她是在做什么,忽见池苒面色凝重,而后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在那一处画着大片雅之兰君墙上。
她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只知道大受震撼。
紧接着下一秒,便看见池苒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紫檀木小几盆花垂绿萝处突然发出了一点儿细微声响,视线随着望过去,见到的便是一条小小的,宛如用墨水泼染上去的蜿蜒画痕。
画痕藏在兰花深处,以身为画,令人如窥山中岚烟白鹤。
“大人,这是?”张大了嘴的左言用手托了托下巴,满脸不可置信。
“我们要找的暗门。”来到缝隙旁的池苒摸到一处暗扣,轻轻往下一压,凸槽凹陷。
蜿蜒墨兰画痕往两边缓缓移动,露出一间足矣容纳成年人通过的暗门。
进去后的二人将暗阁门关上,分合的墨兰得以贴合。
甬道内并不长,更没有他们以为的黑暗,闷沉,反倒是鼻腔中总会嗅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也在说明此处不止一个出口。
石壁边缘每隔一米便镶嵌着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明,随着往里深进,更是入时窄,后宽。
走到尽头后,便发现里头其实是一个小小的书房。
书房里只放了一座塞满书的书架,一张上面摊开了几本书的案几,一盏烛油流尽泪始gān的huáng金烧蓝浇花烛台。
“大人,这里是?”
“云竹轩里的暗室。”走到烛台旁的池苒伸手往蜡烛上方摸去,竟摸到了一丝温热,便说明不久之前便有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书?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
还未等他们二人翻找出有用的线索,便听见从他们来时的甬道口处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来者不是一人,而是一伙。
“有人来了。”池苒将她前面翻看的一本账单塞进怀里后,qiáng装镇定的双手打开站在书房正中间,用身体来探查风的走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直接冲过去将他们打倒吗?”此时的左言早已抽出腰间佩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我们现在过去肯定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们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他们,便说明这里的出口并不是只有一处。”收回手的池苒快步往前面有风chuī动她发丝的角落跑去。
先是在墙壁上摸索了片刻,便同前面那样摸到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凹陷点,随后重重往下一按,便有一个足矣容纳成年人侧身通过的小门出现在书架旁。
此刻容不得多余的时间给她解释。
二人进去后,如法pào制将暗门合上。
就在暗门彻底合上的后一秒,那伙人也到了此处小书房。
或许是这间暗门的出口点不好,否则又怎会让他们一钻出来,便看见两瓣白花花的屁股正对着他们。
“谁!谁在哪里!”
就在女人提着裤子走过来时,左言机智的学了一声“喵。”池苒趁机捡起就近的一块石子往旁边草丛砸去。
“原来是猫啊,吓死我了。”正在草丛里方便的女人听到猫叫后,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已经跃上墙头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皆在无声地说着。
“快走!”
*
檐下灯笼取下,牡丹花苞轻合护花蕊,只余斑驳月色洒落的落梅院。
自从发生了白天的事情后,本应该早早入睡的陆修郢却宛如失了魂坐在chuáng沿边,双手搭在chuáng沿两侧,一双失去了焦聚的眼睛中写满了茫然,惶恐。
当一只小小飞蛾从眼前飞过,用雕花叉竿顶住的窗牖处正好发出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也吓得陆修郢瞬间回神,抓住就近的一只花瓶拿在手上,整颗心也害怕恐惧得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一声泛着哑意的声音响起,他竟难受得想要哭。
“是我,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原本应该回到监狱的池苒在路过自家门口的那一条街道,竟鬼使神差地翻.墙入了内。
晨晨一向胆子小,这么多年来更是到了夜里没有抱着她便睡不着的地步,何况这一次的事情还非比寻常,想必肯定吓到他了。
举起花瓶防身的陆修郢见到她的时候,先是将花瓶轻放回去,而后一个猛扎进她怀里,鼻音哽咽得紧搂着她不放:“妻主你有没有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得知你进了监狱后我有多害怕。”
“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更害怕你会不会被他们用刑。”
“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任由他哭湿衣襟的池苒轻抚他发丝,等他哭得差不多了,这才用指腹轻柔拭去他眼角泪痕,也擦出了一团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