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上两斤酱………”何瑜的两斤酱牛肉还未脱口而出,便在桌底下被池苒踹了一脚。
又见她清了清嗓子, 道:“老板,上八碗jī蛋面, 两斤馒头, 再炒几个素菜过来, 记得有一份面里多放葱花。”
生得尖嘴猴腮的小二将毛巾往肩上一搭, 笑着就往挂着黑布帘隔开的厨房走去。
“大人, 怎么你点的全都是素啊。”生得近两米高的何瑜顿感不满,更觉得她小气。
“我们这一路上, 见得最多的东西是什么,难不成你忘了吗。”池苒倒了一杯冬瓜茶给许霖, 状若无意地提点。
“自然是………”何瑜不满的话还未从嘴里吐出,却在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而变得煞白一片, 握着茶碗的骨节骤然收紧, 虎目瞪圆。
“天下大荒,多的是易子而食,析骸而爨。”
这一句, 也令那些本就心有不满觉得她小气的人瞬间闭了嘴,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 点的酱牛肉到底是真的牛肉,还是外面那些难民的肉,这个猜测刚浮现在脑海,便恶心反胃直作呕。
很快, 他们点的jī蛋面便端了上来,汤里素净得不见半点儿油花,更能照出自己的脸。
饿得难受的许霖看着他比其他人碗里多出一颗荷包蛋的时候,小眉头皱起地将碗往她面前一推:“苒苒,你怎么把你碗里的jī蛋给我了,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吃jī蛋,你吃。”她哪怕饿过了头,吃饭之前都得先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将他们端来的吃食一一试过才行。
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为上,何况还是在一个称得上不对劲的客栈。
“等下吃完了正好叫小二送水上来洗个澡,再睡一觉好赶走疲惫,要是味道淡了就加点酸菜,酸豇豆。”
这几天来,除了她越晒越白,其他人就跟在煤矿堆里滚过一样,要是再往上浇一勺油,指不定能在阳光下亮得令人恍神。
她等下还得买些润肤膏为他擦下脸,免得他一到夜里就叫嚷着说脸gān,难受。
“不过我也不喜欢吃jī蛋,苒苒你吃。”许霖说完,便将那颗荷包蛋还了回去,还端起了自己的面条护着不让她有可乘之机。
有心想要为前面之事赔礼道歉的何瑜见他们两人光明正大地打情骂俏,八卦之心忍不住冒起:“大人,你和阿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着与我们都不同,更像是对一个男人,还是自家小夫郎的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毕竟她与自己夫郎有多么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他们都是有目共睹。
池苒将嘴里的面条嗦进嘴里,这才有空回她:“一个远房表亲,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不过就是随口问问。”既然她都说是远房表亲了,她要是再问,难免衬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
吃完饭后,便让掌柜的开了四间房,防止单独居住会给一些暗中人可乘之机。
池苒让小二姐将热水放在门外,这才提着走进来。
光是许霖一个人就用了三桶热水,更别说加上她,泡完澡的浑浊水面就像一锅种类繁多的八宝粥,伸手往里一捞,还能带上一点料。
洗完澡出来,正拿着一条gān毛巾擦头发的池苒看见许霖只穿了件长至臀部的月白亵衣坐在chuáng边,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正相互jiāo叠,粉色脚趾也在散发着无尽诱惑。
一双含水氤氲,潋滟波光的桃花眼娇羞不已地望向她:“苒苒,你先不要睡好不好。”
“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走到chuáng边的池苒见他发梢处还没gān,遂拿过另一条gān毛巾为其擦走湿意。
背对着她,享受着服务的许霖脸颊羞红,脚趾勾上她的小腿描起画作:“没,没有,我只是有点饿了。”
池苒听到他说饿了,便下意识以为他还没吃饱,刚打算去叫小二做一碗jī蛋面送上来的时候,许霖却从身后抱住了她,尖尖下巴还蹭了她好几下。
她也明白了,他嘴上说的饿,并非那个饿。
“一次,我们就一次好不好,而且这段时间里,阿霖积攒得都快要满出来了。”他或许是真的憋得急了,不理会她的冷淡。
拉开她穿得松垮的浅墨外袍,张嘴咬上她圆润肩头。
天青色鹤华帷幔才刚放下没多久,上了木栓的房门外紧跟着传来了敲门声,声儿一声比一声急促,仿佛是有什么要紧事。
“大人,你睡下了吗。”
双腿缠住她腰的许霖听到敲门声后,一时紧张得在脑海里放了烟花,两条白嫩如藕的手臂却抓着她不放,还连连摇头让她不要离开。
“听话,我马上就回来,而且她那么急着来找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同样不满好事被打断的池苒用棉被,将还处于余韵中未抽离的许霖包好,随手捡起扔在地上的外衫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