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苒唇角轻扯,默不作声地掰开放在她肩膀的手指。
“殿下虽然不觉得有什么,本官却不能不在意,为聊表歉意,今日殿下包厢里的花费,皆划在本官账上。”池绾像是看不见他们俩人的暧昧之举,留下这一句话后,便拉着愤愤不平的池暮云离开。
随着碍事,碍眼的人一离开,曲素慕也收回了先前的吊儿郎当。
“最近池家人对你下手的动作可是越发频繁了,就连我这边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举报你的折子,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
“与其说我得罪了他们,倒不如问下他们又对我做过什么。”池苒接过她递来的卵白釉瓷茶杯,指尖被烫得泛起一点脃红也不打算将茶杯放下。
而是同她说起了:“如今陛下年岁渐大,恐怕这长安也要乱起来了。”
“有时候乱有乱的好处,不是吗。”不置可否的曲素慕夺过她手中茶盏,眉头微皱的斥责道:“茶杯那么的烫,你就不懂得放凉一下再喝。”
“也是,只不过这水太混了,难免不会有人趁乱捞鱼。”没有理会她后一句的池苒同她说了些朝堂上的官员动静,走向。
又见窗外日头渐往西移,阳影懒懒散散镀青萝,也说明到了起身告辞之时。
走至门边,忽听耳边传来东西投掷风流,下意识伸手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
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款式普通得在街上随处可见的丁香色如意双结香囊。
不禁有些疑惑地拿起来,问她:“这是什么?”
“恭贺你的新婚礼物。”曲素慕担心她会嫌寒酸,又添了句,“至于里面是什么,等你回去后打开就知道了。”
“那我便多谢你的礼物了。”掂了下里面的东西,发现还挺有分量的。
池苒出来后,没有想到会见到还未走的池暮云。
就在她目不斜视,将她视为空气转身离开,她的手却被脸上表情怪异的池暮云拉住。
更听见她压抑着滔天怒意与恨铁不成钢地质问她:“池三,你知不知道三殿下喜欢女人。”
“有些话,本驸马劝你最好还是慎言。”双眸间冷漠凝就的池苒抽回手,看向她的视线比瞧茅坑里的石头还不如。
“呵,有些话需不需要慎言我都明白,反倒是你池三难不成真的要为了一点儿不值钱的蝇头小利就爬到人家chuáng上去,你应该知道像她的身份不能为你带来多少好处才对。”话到最后,尽染怒其不争。
池苒却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为好笑的笑话,手背置于唇边,冷笑轻嘲:“我自己爬上人家的chuáng,也好过当初被你们送上其他人的chuáng不知道要好多少,最起码,我能有选择,而不是自动被选择。”
“怎么,你池暮云像条哈巴狗在这里等着本驸马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喜欢上本驸马了吧。”朝其走近,伸出手指戳她胸口。
“不过本驸马只要一想到被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喜欢上,便恶心得反胃。”
骨节攥得泛白,掌心皮肉瘀紫的池暮云对于她的冷讽恶言非但没有反驳,就连那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
*
正在花园里,带着平安出来玩的许霖见到月dòng门出现的一抹朱红蝶影长袍,马上抱起正在揪花的平安朝她走来。
欣喜道:“妻主你回来了,阿霖派人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糖蒸苏酪和桂花杏仁羊奶茶,等下吃完饭后,正好可以午睡一下。”
“嗯,辛苦阿霖了。”眸中寒意如寒cháo褪去,变得清透温柔的池苒接过平安,环绕四周都不见那抹皎洁月下白衫,遂问起,“晨晨呢?”
“陆哥哥今早上回了房间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觉。前面平安一直吵着要找娘亲,现在妻主回来了,得要陪平安玩一下才行。”许霖不满意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陆修郢的身上,而忽略了他这个才刚进门的小娇夫。
这不,便努力地让平安绊住她的脚。
池苒却是不为所动,更没有察觉到他周身流露出的不喜,将平安往奶爹怀里一放,说道:“我先去看下晨晨,等下再来陪平安。”
“妻主!”许霖再气恼,也不敢真的qiáng拉她留下,只是在心里对陆修郢的记恨又多上了一笔。
忍忍,只要再忍忍,他讨厌的人就不复存在了。
当提着食盒的池苒来到落梅院,方才发现无论是内,还是外皆是静悄悄,更担心他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快步推门走了进去。
“是我,我回来了。”
门扉大力推开的声音,使得正坐在窗边竹榻上抱膝蜷缩,掩于黑暗中的男人恍如回魂般望了过来。
“妻主回来了。”
“嗯,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桂花蜜糖糕,蜂蜜豌豆糕,你尝一下味道是不是和你在扬州那时吃的一样。”池苒将食盒放在榻上huáng梨木雕花小几,这才将他从yīn暗无光处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