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馨见她等的人来了,直接用抹布堵住许霖的嘴,又用刀威胁地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否则,她可说不准这把刀子,什么时候会划破了他漂亮的小脸蛋。
须知男人的脸,便相当于他们的命。
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池苒推开斑驳腐朽大门,血丝如蛛网密布瞳孔,咬牙切齿道:“本官按你说的一个人来了,你给我放开他!”
“本以为你会先去皇宫一趟再过来的,谁想到你的这位夫郎在你心里倒是有几分位置的。突然间,有些为那陆家小子感到不值。”池馨见到这张抢走她心爱之人的脸,漆黑瞳孔中隐约有疯狂闪动,脸上的恶意宛如实质。
gān瘪,薄削的嘴唇扯出狠毒弧度:“想要救你的夫郎与你儿子吗,池苒。”
“条件是什么,你说。”眉头紧蹙的池苒明显不悦。
池馨将匕首扔到她脚边,浑浊的眼珠里迸发出狠毒:“很简单,只要你死了,本官就愿意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池蕊一家都被她弄死了,最像那个女人的池苒她又怎么会放过!
若非池蕊这个当姐姐的抢了她心爱的男人,她怎么会对他们下手!说到底,也是池蕊该死。
眸中愤怒,恶意腾升的池苒踢了下脚边匕首,似乎在思考她话中可信度。
“有些事本官说到做到,难不成侄女还真的想要看着你的夫郎,你的儿子死在你面前不成。”目露狞笑的池馨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手上刀子再度往许霖脖间bī近一分。
锋利的匕首划破纤细,薄弱的脖间肉,划出一抹蜿蜒朱红。
“好,我希望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哪怕是死,都不会放过你们!”天人jiāo战许久的池苒,终是选择了妥协。
或者在她眼中,他的命,远比她要贵重得多。
就在池苒捡起匕首往脖子抹去时,哭得像个泪人的许霖也挣脱了桎梏朝她扑来。
用舌头顶住抹布团将其吐出,忧心如焚的怒骂道:“池苒你这个大笨蛋,你难道连我们的孩子都看不出来吗。”
匕首被打落在地的池苒任由他攥着衣领对她又打又骂,喉结滚动间缓缓吐出:“我知道,可我舍不得你受伤。”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受伤了,我和平安会怎么样,我们就不会难过吗。”许霖虽然被她毫不犹豫选择自己而感动,却在想到她将刀子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仍是恐慌得手脚冰凉。
“呵,死到临头还在表演什么深情。”
“哦,就是不知道死到临头的人是谁,本官只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本官。”双眸凝寒的池苒将许霖挡在身后,抬手抚掌三下。
只见外面突然传来了金戈铁马的铁骑声,和她以胜利者姿态高调宣布着她的下场。
“你看,终归是你们败了。”
接下来的事情,都如她计划中的那样。
楚帝以身体力不从心为由禅位给曲素慕,曲月溯被软禁府里终生不得外出。曲今慕封荣王,封地为岭南一带。池家所做恶事就像白纸摊开在太阳底下,判满门抄斩,chūn后斩立决。莫茉洗脱投敌卖国的罪名,追封一字并肩王。
曲素慕登基的前一个夜晚,屏退侍卫独自离开皇宫,满身酒气地提着一个酒壶翻了池家的墙。
看着正闻讯赶来的池苒,醉意朦胧间笑问她:“要不要陪我喝个酒,阿醺。”
这一声“阿醺”更不同于平日,反倒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情愫流转。
池苒盯睛看了她许久,这才缓缓应了一个好。
喝酒的地方,是他们最常去的者者居。
或许是夜已深,周边酒馆早已打烊,檐下灯笼随风晃出一道孤寂弧度。
“阿醺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望chūn阁,那个时候的你穿着一身男装,我还心想着长安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公子我竟然不知道,直到第二次见到你,终是明白了前人说的那句为伊消得人憔悴,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是什么意思。”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往里灌的曲素慕就像是打开了话痨属性。
“原本我以为你穿男装便惊为天人,可我后面发现,还是你穿女装好看,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你上门找我,还说要同我合作的时候,我有多震惊就有多欢喜………”
眼帘半垂的池苒伸手夺过她的酒杯,给她换了一杯清茶,话里透着一丝厌恶寒意:“陛下你醉了,莫要忘记了明天还是你的登基大典。”
眼睛微红的曲素慕看着她递过来的茶盏,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纤细瓷白如皓月的手腕,带着一丝卑微地哀求她:“阿醺,你不要告老还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