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别枝眼眸一暗。
“琛琛，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她故作不知地压低声音道。
赫连琛扫她一眼启唇解释道：“项目投标。”
宁别枝咬了咬唇，垂眸故意拿起手机。仿佛不懂地搜索着，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地切出一个界面，几条消息已经在邮箱里等待她的检阅。
张恒：老大投标你去现场吗？
张恒：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过江氏了。果然如你所说，江氏对这个项目还是有些畏手畏脚。
张恒：老大我看见赫连琛那个乡下媳妇了，土死了。
宁别枝看的眉心直跳。
这家伙果然该被好好罚一通才知道该怎么办事。
手表微震。
宁别枝深吸口气，安慰自己张恒过往的事情解决地倒也不错。或许他还没把消息发送完全，这不是告诉她江氏的消息了吗？
她用密钥解开消息。
张恒：老大不得了了，赫连集团竞标了！
张恒：赫连集团不会私下和谁达成合作了吧？
一连串的消息写满了两个大字，那就是震惊。宁别枝合上手机，单手托着下巴。心底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折腾张恒的方法，继而才平复情绪回归现场。
赫连琛的动作无疑劝退了不少公司。
甚至连厉氏负责人也脸色难看，神色匆忙地拨电话汇报情况。后台开始整理投标书，各大企业派来的负责人开始上台陈述，宁别枝刻意注意了下，尽管厉居炀来了，但是上台发言的并不是他。
不仅如此。
厉居炀和身侧的服务生聊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有关注台上的人在说什么。
宁别枝不禁扶额。
他怎么还没精尽人亡！
许久后。
到了张恒上台，他也是首次亮相。众人瞥见，台下发出议论声。
“我还以为风影是个女人呢。”
“你听谁说的，女人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么大的风投公司，而且黑客技术还一流。”
“女人怎么就不行了。”
台上张恒将公司的强项和近些日子里做的准备一一道来，众人越听脸色越难看。之前联盛和他们合作的消息，可是一点没流出来。厉氏负责人脸色更加难看，而他旁边江氏派过来的人更是恨不得起身就走。
宁别枝余光一扫。
目光落到厉居炀身上时，稍稍停顿片刻。服务生不知去哪了，他正转头看着台上。脸上的神情难得有几分认真，像是在思索什么。
忽地他抬眸。
宁别枝的目光被他捕捉，厉居炀眼睛弯了弯，桃花眼含情脉脉。
“我去趟卫生间。”宁别枝道。
赫连琛点头。
她起身离开，脑子里有些东西在飞速地转动着。曾经的猜测，再次冒了出头。
厉居炀不太对劲。
宁别枝走出大厅，随手拉住一个服务生，“我有点饿了，可以带我去吃点东西吗？”
“抱歉，我现在有事。”服务生话语诚恳，神情却带着几分轻蔑。
毕竟宁别枝穿的土里土气，还扎着两条麻花辫。
简直和这高档场所格格不入嘛。
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找。”宁别枝笑着揉揉肚子，“我真的好饿哦。”
“那边。”服务生抬手一指。
宁别枝眼前一亮，伸手握住服务生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服务生脸色骤变。
她猛地甩开宁别枝，连连往后退开几步。抽出纸巾疯狂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没好气地道：“别碰我，谁知道你这种脏兮兮的人身上有什么细菌，真恶心。”
“我不脏的。”宁别枝故作委屈地道。
服务生瞥她一眼，“晦气。”
话落她就飞快地转身离开。
宁别枝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怯意地勾了勾。又朝着服务生指的方向走去，没几步就到了一楼后面的厨房。眼神逡巡过，飞快地锁定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个被厉居炀搭讪的服务生，刚才就见她端着酒，所以她猜测对方在厨房准备。
“我有点饿。”宁别枝走进去。
服务生诧异地看着她。
“我饿了。”宁别枝重复道。
服务生才反应过来，连忙取来小点心递给宁别枝。
“再给一个，我给厉二少带过去，他也饿了。”宁别枝又道。
服务生的动作顿了顿。
她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怯的神情。
“二少也饿了？”她询问道，“他喜欢什么口味？”
“和谁搭讪当然就是喜欢什么口味。”宁别枝轻笑着道，“不过二少现在有点忙，没空来和你说话。让我替他要张名片，之后他有空了想请你吃个饭。”
服务生闻声脸上的红晕扩散。
她有点激动地道：“可是我没有名片。”
“电话也行。”宁别枝道。
服务生忙不迭地点头，抽出卫生纸擦拭着手指。又着急地拿出纸笔，仿佛慢了一步厉居炀就要飞了似的。
看着她写着电话号码，宁别枝状若无意地道：“还有二少拜托我打听一下刚才他问你的事……”
“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没等她说完服务生就打断道，“来参加招标会的人都登记在名单里了，来宾都在我给他的名单上的，没有多出来的人。”
宁别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果然厉居炀没那么简单。
除了下半身，难得他脑子没退化。
“行。”宁别枝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也没必要跟他再说一遍了。”
服务生点头。
她将写好电话号码的纸折叠成手掌心大点的四方递给宁别枝，眼睑低垂羞涩地道：“我……我最近都不忙，厉二少什么时候有空了联系我就好。”
宁别枝嘴角微微掀了下。
她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这里有二少的电话。”
服务生神情微动。
“这个是我想给你的。”宁别枝往她手心一赛。
“谢谢你。”服务生激动地道。
宁别枝摆摆手。
她走出去，随手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厉居炀想打听谁，风影吗？
“宁小姐。”清朗的男声响起。
宁别枝暗暗腹诽，念谁来谁。她抬眸，厉居炀站在不远处。灯光璀璨，他穿一身白色西装，上面镶嵌细小钻石。头发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刻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