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泪揉了眼睛,迅速站起身子。
医生和花有泪刚说完话,坐了一夜飞机的陆时宴赶到。
两人见面分外眼红。
瞬间就剑拔弩张。
陆时宴一夜未眠,胡子也长出了许多,往常英俊冷厉的模样少了很多。
整个人看起来带了些许狼狈。
反而少了往常的生冷。
“怎么回事儿?”
陆时宴的双眼微微发红,声音清冷。
“喝酒喝到胃穿孔,要做手术签字,她现在没有任何人,非要有人的话,可能只有你了吧。”
“毕竟,你可是她的老板不是吗?”
花有泪整个人也憔悴不堪,在医院待了整整一夜,完全没有了往常花花少爷的娇俏。
衣服也是皱皱巴巴。
杜若溪一整夜都不安分,整个人在病床上胡乱翻滚。
嘴巴总是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起来无辜极了。
眼泪自打杜若溪晕过去之后就没停过。
女人惨白的面容,冷汗黏腻在脸上,看起来那么的破碎不堪。
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毁坏灵魂的娃娃。
看的花有泪心疼不已。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
“陆时宴,你放过她吧。”花有泪声音恳切。
“她已经很惨了,也在疯人院待够了三年,也在你的公司做了将近半年,足够了。陆时宴。”
在听到花有泪这样说
,瞬间,怒气直冲陆时宴的大脑。
放过?
她放过杜若溪,谁放过简蝉?
杜若溪失去的只是三年人生,可简蝉呢?
简蝉失去的可是命!
简蝉还在如花的年纪,就这么被杜若溪害死,香消玉殒。
他现在做的事情无非是在消耗自己对简蝉的愧疚罢了。
如果当年他要是在的话,是不是简蝉就不会离开?
“我放过杜若溪,那谁来放过我?”陆时宴的眼睛红的可怕。
“简蝉的命谁来还?”
令人生畏的气质瞬间倾轧花有泪。
“陆时宴,你不要在欺骗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杜若溪杀了人,怕是凭借简家的手段,杜若溪也不可能继续活在这世界。”
“就算她能活,也是在监狱度过余生,而不是在疯人院。”
“三年前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但我相信哑巴,哑巴不可能杀人。”
“从你口中我知道,三年前的杜若溪是骄傲的,是自强的。”
“现在杜若溪变成了这样,你觉得她经历了什么?”
“陆时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一个哑巴,一个疯子,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那你何必捆绑她在你身边?”
“如果你不管她,她或许也不知道会在那个地球的角落生活或者死亡。”
“恨一个人,不就是两两相忘?”
“你却让她做什么劳什子的赎罪?”
“用这种莫名其
妙的理由让杜若溪痛苦。”
“陆时宴,停手吧,放过她,更是放过你自己。”
“陆时宴,你承认吧,你爱而不知!”
花有泪一改往常跳脱的模样,说出的花是这样直戳陆时宴的内心。
“当你第一次冲进我家带走哑巴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你这么大杀四方的陆氏总裁,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杜若溪的心意?”
陆时宴站在病床前,看着杜若溪的脸。
在这之前,他是知道的,女人的脸很是小巧,甚至还不如他的巴掌大小。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的脸毫无特色。
眼窝是凹陷的,甚至就连太阳穴的地方都是凹陷的,苍白的唇,毫无血色的脸颊,这女人他好像不人认识了。
之前的杜若溪到底去哪儿了?
看着紧闭双眼的杜若溪,陆时宴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词就是:可怜。
呵呵,他陆时宴会爱上这种毫无底线的女人?
会爱上这种没有尊严与骄傲的人?
会爱上这种可怜鬼?
陆时宴在心理嘲弄一番,没有细想。
很快,陆时宴忽略了这个想法。
陆时宴嘴角一挑,慢慢冷静下来,“你相信?”
“你凭什么相信杜若溪?”
“你有什么资格?”
“你和她认识?”
“和她很熟?”
“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了解她?”
陆时宴的
连续发问逼的花有泪连连后退。
他很不爽,一个外人而已,更是自己的对头。
他凭什么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告诉自己杜若溪是那样的人?
凭什么?
陆时宴不爽花有泪很久了。
自打他见到花有泪替杜若溪解围的时候,花有泪看杜若溪的眼神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很不爽。
更何况,花有泪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儿,跟杜若溪有过亲密接触的。
花有泪被陆时宴问住了。
他确实不了解杜若溪。
两人正大声争吵的时候,杜若溪逐渐转醒。
是陆时宴的声音。
他说:“我告诉你杜若溪是个什么人!”
“你只知道杜若溪杀了人,那你知道杜若溪为什么杀人吗?”
“这个女人就是嫉妒,她因为嫉妒,杀了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
杜若溪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了。
可他没想到,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在陆时宴的心里,就是一个善妒的人?
他真的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吗?
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她好疼。
胃里的疼延伸到了四肢,让杜若溪浑身无力,脸色苍白。
那疼甚至让杜若溪的鼻子发酸,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
杜若溪觉得自己好没有出息啊。
明明在疯人院的自己一次都没有哭过的。
除了小小走的时候。
怎么现在的自己反而变的这么脆弱了呢?
心碎了
一次又一次。
杜若溪缓缓的蜷缩成一团,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杜若溪,你现在只有自己了。
无所谓的,这些人说的话都是无所谓的。
你不要在乎。
杜若溪这么对自己说道。
花有泪看到病床上的杜若溪有动静,连忙过去搀扶。
陆时宴眉头一跳。
“出去。”
“如果还想让我签字的话。”
陆时宴语气阴恻恻的。
“你!”花有泪指着陆时宴,愣是说不出什么。
明明他才是那个纨绔子弟!
明明他才是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
怎么现在陆时宴竟然能用签字这两个字威胁自己?!
花有泪紧紧咬着后槽牙。
“陆时宴你尽快!”
“哑巴要是出什么事儿,我就算赌上整个花家,也要跟你陆家鱼死网破!”
“陆时宴,我不希望你后悔。”
花有泪是认真地。
虽然他跟哑巴没那么熟悉,但他依旧愿意相信,哑巴就是他想象中那样的人。
听到这话,陆时宴的眼神变的晦暗墨深。
为了一个女人,和他陆家要成为真正的对头吗?
有趣。
“给你三秒。”
陆时宴开始倒计时。
花有泪临走前还大力摔门。
“对了,如果你真的为哑巴考虑,好好查下那天的事情吧。”
花有泪眼神一暗,脚步顿了一下。
“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