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穹顶犹如一张黑布,繁星点点,闪闪发光。
学院冷冷清清,没了白天时的热闹,大部分学生都就寝了,极少数还在外面闲逛,或勤苦修炼,或和伴侣幽会。
偏僻的凉亭,孤男寡女,男的正在脱衣服,动作拘谨,看得出心里很害怕。
女的默不作声,静静的在旁看着,月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衬托出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夜凉如水,晚风作伴,空气中充斥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陈淅川把上衣脱掉,坐姿端端正正,他那么大人了,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要求主动脱衣服,心里多少有点慌。
这是学院,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这一幕要是被其他学生给看见,他就完蛋了。
第二天可能就会被全校男同胞堵大门,一人提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胡列娜拢了拢秀发,秋水眸子藏着一丝妩媚,她目光在陈淅川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浅笑道:“你身材还挺好,平时我竟然没看出来。”
陈淅川紧张,东张西望,害怕有人路过,像极了一个偷情汉。
“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这里好危险啊!”他一脸祈求的望着胡列娜。
他打心底怂,实在是太害怕被人给抓住。
就现在这个画面,谁看见了谁不会多想?
胡列娜微皱黛眉,反问道:“我叫你脱衣服,是为了给你疗伤,你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
陈淅川不是傻子,他只是单纯怕被误会。
“把你缠的布条给解开,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胡列娜问心无愧,想的没陈淅川那么多,她不怕被人看见。
哪怕真的有人看见将这件事说出去了,大不了她把那个人揪出来痛扁一顿。
在武魂殿学院,她的威望是最高的,身为武魂殿圣女,下一任教皇接班人,该有的脾气必须的有。
陈淅川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把缠在胸前的布条解下来,露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自己都吓到了,瞳孔微微收缩,拧起了眉。
伤口面积较大,发红发肿,有黑色的淤血流出,周围有一条条形如蛛网的黑线分布。
他突然后悔了,早在星斗大森林的时候,他就应该叫帝天帮自己治愈一下伤势,而不是拖到现在才引起重视。
鬼晓得这伤拖得久了会变成啥样?
“我这伤,严重吗?”他看向胡列娜。
胡列娜点头又摇头:“还行,死不了。”
她抿了抿红唇,说道:“你的伤我没分析错的话,是被一种名为恶魔蜂的魂兽弄的,这种魂兽体内蕴含着毒素,被它攻击的人,伤口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溃烂,危及五脏六腑。”
顿了顿,她眉宇间多了些许疑惑,补充道:“不过好奇怪,你的伤似乎没什么大碍,没有腐烂,已经被压制住了。”
陈淅川挑了挑眉,道:“可能是我体质太好了,百毒不侵?”
胡列娜撇撇嘴,戴在手上的魂导器发出微光,拿出了一些丹药。
她很快为陈淅川处理好了伤口,包扎用的纱布还是粉红色的。
“这纱布的颜色不能换换吗?我一个大男人,别人看见了会笑话我。”
陈淅川叹气,这少女心,真够泛滥。
他记得第一次和胡列娜见面的时候,他从胡列娜的卧室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个粉色的布娃娃。
胡列娜没好气道:“你居然嫌弃,不要就马上给我扯下来,早知道不给你包扎伤口。”
“我开玩笑,你别生气。”
陈淅川忙着辩解,转念一想,问道:“新生第一轮考试被迫中止,学院接下来会怎么安排?”
“你们运气好的话,全部晋级第二轮,运气不好就复考。”胡列娜道。
以前武魂殿新生考核的时候,也出现过考试中止的情况,但一般都是复考。
“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听有的新生说,你和一个女的跑了?”
胡列娜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陈淅川心头一跳,这是哪个鳖孙说出去的,千万别让我逮到。
他努力使自己表现的淡定些,回答道:“你不要听信谣言,那个女的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昨晚我碰巧在星斗大森林救了她,后来把她送了出去。”
胡列娜眼神明显不相信,她快速起身,清冷道:“我走了,你的伤过两天就没事了,再见。”
陈淅川半张着嘴,女人都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吗?
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喂,等等。”他伸了伸手,喊道。
可惜,胡列娜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
......
翌日清晨,陈淅川在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迷迷糊糊起床,打开门见到了王林。
“大佬,你怎么还在睡啊!学院叫新生去操场集合,快走,要迟到了。”
王林急急忙忙的扔下话,然后跑了,嘴里传出声音:“你搞快点,迟到是要上讲台罚站的。”
陈淅川脑子晕乎,这都啥跟啥啊!
他慢吞吞收拾好,出宿舍门的时候,一个人也没见着,全都去操场集合了。
操场人满为患,所有新生整齐排列成方队,鸦雀无声。
青年双手揣兜,耸拉着眼皮走进操场,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川哥真牛逼,就他一个敢迟到。”
“开玩笑,武魂殿学院一片天,谁见川哥不递烟?我要是像川哥那么强,这集合我直接不来。”
“大家敢不敢赌一赌,赌川哥会不会被喊上讲台罚站。”
“别说话,老师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了。”
新生们压低嗓音议论,此刻,陈淅川成了全场焦点。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见状,脸色古怪,这是哪个学生,敢这么猖狂?
“那位同学,请你站住,你叫什么名字?”他严肃的问道。
陈淅川睡眼惺忪的抬头,用手指着自己,对台上的老师说道:“你说的是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名老师呵斥道。
“陈淅川。”
青年说出了自己姓名。
那名老师正想说出准备好的台词,闻言脸色一变,阴晴不定。
过了几秒,他摆摆手,心平气和道:“你可以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