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邝脸色刷白,抵着一口气问道:“这些天,到底怎么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眼泪唰唰就掉了下来。
舒晚啜道:“我跟易辞洲闹了些矛盾,他让付沉去接TPN滞留缅甸的员工,故意没带舒涞回来,结果第二天……”
“……就遇上了bào|乱?”舒天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缓缓问道。
舒晚闭着眼,猛地点点头。
她声音太颤,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远,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下真的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正中头顶,将老人家好不容易攒存的气数瞬间击垮。舒天邝两眼微怔,慢慢变得涣散起来,然后整个人都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舒晚愕然,赶忙扶住他一边找药一边喊:“王兰!王兰,去喊医生!”
王兰冲进来,赶紧打开抽屉翻出药来,先喂给了舒天邝,然后马上给医生打电话。
然而家里不比医院快,医生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能又给120打电话。
好在120来得很快,舒晚把舒天邝送进医院,看着急救室亮起红灯,整个人都瘫坐在了门口。
座椅冰冷。
她攥着手机,脑海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要不要给易宏义打电话。
但是回想起当初,问他要易辞洲儿时照片的时候,便又缩回了按下拨通键的手。
纵使老爷子不喜,但他最终还是私心护孙。
几乎等了一夜,舒天邝才险险脱离生命危险。
舒晚将他安顿好,又多雇了一个护工,才出了病房,坐在外面斟酌思量。
现在爸爸命悬一线,唯有舒涞回来,才能让他安下心来静静养病。如今舒涞在缅北失踪,舒天邝是真真正正再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和刺激了。
她咬了咬牙,给易辞洲打了电话。
意料之中,无论电话响了多久,就是无人接通。
她又打了他的工作电话,几乎一拨通就提示占线。
易辞洲这个人,工作上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电话,除非他有意为之,刻意忽略掉她的号码。
是了,他看见了,可是他按断了。
对于她,他已经没什么话可说,甚至都没有再给她一个低头示弱的机会。
舒晚默默放下手机,鼻尖酸楚越来越浓烈。
想了想,她叮嘱了王兰:“千万别再刺激他了,尤其不要提缅北,也不要提舒涞,尽量让他多睡会儿。”
王兰肯定地点头,“放心吧太太。”
在医院守了两天,舒天邝都没有醒过来。
医药费已经如流水般花出去,舒晚头疼得厉害,又不得不qiáng打着jīng神在医院陪着。
早上,她让王兰去端水过来。
正准备给舒天邝擦一擦脸,忽地,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响起警报,提示血氧浓度过低。
听着“嘀嘀嘀”的声音,chuáng上的老人也毫无反应,舒晚一惊,跌跌撞撞跑出去叫医生。
舒天邝被紧急送往抢救室,舒晚一路跟去,最后被护士拦下来,“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舒晚没辙,只能gān坐在门口等待。
医生还在奋力抢救,她擦了擦红肿无泪的眼眶,疲惫地靠在墙边。等抢救室的灯灭了,舒天邝被转移至了ICU。
医生告知,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探视还需要时间。
舒晚再也等不了,什么面子里子全都不要了。
她打了辆出租车,先去了一品兰亭。
奇怪的是,密码锁并没有换,她直接进屋,然而安静冷清,显然他不在这里,她又环视了一圈,除了家里多了一些淡淡的茶味,一切照旧。
离开一品兰亭,舒晚便直奔TPN。
先是找了总部,确定人不在之后,又去了分部。
她快步不停地朝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跑去,刚出电梯,正就碰到了封况。
封况一见她,脸色不由刹变,赶忙拦下她道:“太太来做什么?”
舒晚急道:“易辞洲呢?”
封况匆匆道:“易总在会议室开会,太太要不然先在外面等一会?我让秘书给你泡杯咖啡?”
他说着,眼神躲闪地瞥了一眼办公室,舒晚jīng明察觉,知道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便直接大步朝办公室走去。
她想好了,不管是讨好还是认怂,她都愿意。
易辞洲的身边,她待也得待,不待也得待,不如让自己待得好过些。
她抬手就要推门,哪知封况“噌”地一下挡在了门外,神色慌张道:“太太,您不能进去,易总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舒晚脚步一顿,不觉疑惑。
封况是沈特助一手培养,跟过老爷子,也主持过重要会议,可谓是未来总裁办的一把手,沉稳持重是他最重要的特点。
但今天的表现,太过于反常。
舒晚没理会他,冷声道:“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