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天空肉眼无法窥视之内,一队队由鬼神组成的队伍如投影般时而隐现深隐在云层深处。
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华夏阳间!如果说神佛是通过他们鬼神才能对阳间事知根知底,那他们这些神一声令下,通过阳间城隍以及山神所属无数阴差的日常工作信息便对于每一个神佛在阳间的每一丝动向都了如指掌。
封闭所有阴阳路通道是所有鬼神们到达既定目标点的第一件事,对于阴间所发生的一切阳间众神也是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彷徨无措的他们当迎来了鬼神的降临后,自然而然的也加入了这个清洗阳间的任务。
冥王的指令很清楚,让这阳间,无佛!
对于这一切,滞留阳间的大部分神佛并未察觉。
就算知晓双方闹崩了又如何?现在形势本来对于神佛一方就是呈一边倒的态势,阴间府域退守阳间本就如丧家之犬一般存在。
神佛没有主动找他们麻烦就算是烧高香了,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然而,如果阴神一脉仍旧是一盘散沙各府为政的话还真有可能出现这么个窝囊的局面。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冥王这根定海神针会悄然出现,一个眼神一个身份毫无一丝的废话。这盘散沙便轻而易举的凝聚成了铁板一块!
封锁神佛退路,根据神佛等阶高低而派出相应抓捕力量。一切都在悄然中有序进行着。
峨眉佛地,一罗汉庙香火堂中。
“阿弥陀佛,本座此庙不大何劳众神将亲自登门?”一道佛影从丈余高的金身中现出,双目放光看向了殿外同样正在注视着他的那六个威风凛凛的神将。
此刻殿里殿外络绎不绝的游人正在排着长龙等待着进殿上香请愿。然而他们看不见的是,他们想要祈愿的存在自己都已经霉运当头。
“这位罗汉,还请跟我们走一趟!”领头一神将颇为客气的一抱拳道。
那罗汉巍然不动,只是偏过脑袋淡笑一声道:“喔?我没听错吧!跟你们走一趟?”说完他有些鄙夷的看向了那神将继续道:“几位面生,不知是哪位城隍座下神将?难道神不拘佛的道理都不懂么?”
诚然,在地藏为主导的阴阳中。千年来神佛都处于超然的位置,就算是出了恶佛证据确凿被阴神一脉查出,阴神们照样没有行使捉拿的权利,只能上报府域佛者而已。
但今天,例外了。这罗汉也不知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这段时间当了宅男不知这阴阳巨变。
一句讥讽落下,对面领头的神将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身后的几位神将也是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怒意。
“玛德,大哥!这秃子还这么嚣张,干他!”一位神将挥着手中兵器怒道。
“对!干他!”其他人也是群情激奋。
那罗汉这会儿有点回过神来了,怎么的?这是要翻天了?
“你们敢冒犯佛威?难道不怕受刑么!”罗汉见势不妙喝道。
这么一句在平常时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恐吓之语在这一刻,起作用了!
当然,是起了反作用…..
“佛威?”领头神将的脸色变得很精彩,当下再不犹豫挥着大棒上去就是一顿暴揍。老子
让你看看啥叫神威!
就这样,此次行动的第一尊佛修被一群神将在信徒脚下打得鼻青脸肿一个头两个大。
万事开头难!神佛一脉骑在阴神之上作威作福的那层心理防线正在瓦解。那些被惯性欺压的鬼神们惊喜的发现,原来佛被打了,也是会叫的…..
这可是个惊人的突破,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那积压千年的憋屈与怒火在心中点燃,熊熊燃烧起的报复之火将这群本在神佛们面前温顺得如羊群一般的鬼神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街霸!
一个个收取香火的神佛就像是隔壁老王一样被他们粗暴的从自己的神庙之中揪了出来。
以面相人,长得好看的揍一顿,长得不好看的也揍一顿!
什么?你是善佛?放屁!善佛都藏在那小极乐世界深处根本不愿理会阴阳事,你这佛堂位置如此之好,一天在这庙里一蹦老高能是善佛才有鬼了。揍一顿揍一顿!带走!
一时间降临阳间收取香火愿力的神佛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那群恶霸哪里还有半丝阴神气度可言,简直就是一群流氓!
阴神本就比神佛数量多,若不是地藏高高在上,他们早就把这些嚣张的神佛棺材板给掀了。
现在?脸翻过来就是后脑勺,我怕你个卵!一旦查实庙中有一个称号佛,没问题!去十个三级神!用屁股坐都给我把他给坐服气了。
什么?有两个罗汉在一个庙里这么严重?去!去三十个神将,好好说话就算了,但凡挑衅,不打得他佛皇都不认识他你们就别回来了。
坐镇在八方高空之上的一众府君看着下方如火如荼的群殴那叫一个热血澎湃!要不是碍于身份那是真恨不得自己冲下去打一架再说。
这群殴秃驴的一幕不知道在他们梦中操练过多少回了,愣是一次都没机会实现过!
可恨那几个尊佛也不知在阴间折腾个啥,愣是一个都没在阳间。要是逮着一个,十多个府君暴打尊佛的场面那得多庄重!
一个个府君在云层之上对着下面评头论足的一个比一个兴奋。他们心里几乎同时升起一个感慨。
有老大的日子…真好…
锦城,大悲寺。
三戒盘坐在禅房内望着窗外的细雨蒙蒙有些发痴。
一直很是亲近的葛家在毫无征兆之下举家消失了,就连杨厚土那厮也无端端的失去了联系。原本就没什么朋友的他现在仿佛被彻底的孤立了。
这段时间他的修为牢牢的稳定在了地师境界,稳压大鬼灵僧堪比神将。这是阳间佛修之中极为罕见的突破,可他却丝毫没有喜悦。
因为他发现,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他分享...除了杨厚土与葛无忧之外,就连那些偶有超度合作的其他道传都像是突然失踪了一般。
这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阴霾。
“唉...阴阳啊...”正当他望雨发呆的时候,一个怅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三戒连忙转身一看,只见锦城城隍张翼德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禅房之中。
“三将军。”三戒起身冲张翼德见了一礼,笑道:“好久不见...”这一笑隐藏着些许的凄凉与无奈,那是属于唯
心佛修独有的苦楚。
张翼德看着三戒有些落寞的脸笑了笑,道:“最近阴阳不太平,你这庙...”
话音刚落,前厅中突然爆出了一阵强烈的神力波动。张翼德有些无奈的朝外看了一眼,道:“来的还挺快。”
“什么?”三戒对张翼德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到了外面的异动连忙起身告了声罪就朝着前厅跑了过去。
大悲寺可是锦城中心唯一的一座寺庙,此刻正当午后虽然细雨蒙蒙,但香客却是依旧络绎不绝。然而当他刚刚赶到前厅之时却看到了那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见数个身披银甲的神将正七手八脚的将一个浑身笼罩在明黄色僧衣之下的神佛捆得严严实实的抬着就要往外走。
“你们什么人!”三戒大喝一声,这一声不光是吓坏了香堂中还在敬香的阳人同样把那群神将吓了一跳。
“诶?头儿!这儿居然有个阳佛。”一位神将惊呼,阳佛乃是对于活着的实力颇为深厚的佛修统称。
那领头的神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一挥手道:“嘿,运气好。捆了捆了!”说罢就要带人上来擒三戒。
三戒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脑子有点儿懵,这什么跟什么?难道当初他所听到的佛修霸凌鬼神的传言都是骗人的?怎么这些神将如此狂躁。
“行了,退下吧。”张翼德从三戒身后缓缓现身摆了摆手道。
然而那群神将听了身为二级正神的张翼德的话居然站在原地有些犹豫,领头神将壮着胆子冲三将军一拱手,道:“这...这万一...”
张翼德眼睛一瞪火气有些上来了,指着那神将骂道:“你们这些从阴间刚上来的家伙别跟我玩儿油性,惹毛了我,信不信我连你们府君一起揍!滚!”
一个二级正神冒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些神将被张翼德那欲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抬着那捆得严实的神佛一溜烟的跑了。
“这,这怎么回事!”三戒待得那些神将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这才缓过神来,转身一瞧,刚刚被擒走那尊神佛面相与此刻屹立在庙堂之中的一座金身极为相似。这是,擒佛?
张翼德有些郁闷的摆了摆手,道:“你这段时间待在寺里不出来,不知道的事儿多了。这阴阳界现在可是乱的可以,我看这偌大的锦城现在怕是已经鸡飞狗跳了。”
虽然他对神佛没什么好脸色,但他对那些阴间同僚同样不怎么感冒,唯独在意的就是这锦城的安宁。可如今看来,那哪儿都一样乱。
当他领着三戒回到禅房,这才把这阴阳当下局势给三戒讲了一遍。此次现身大悲寺,就是怕这本性不错的小和尚无端遭了那群红了眼的鬼神的闷棍。
还好,来得算是及时,不然这三戒就真给那群街霸拘走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张翼德给了三戒一个类似于令牌的东西并吩咐他最近最好不要乱走动之后就离开了。
然而,当起身送张翼德离开之后。
三戒沐浴在细雨中呆立了很久,最后,他仰头看着有些阴郁的天空缓缓扬起了嘴角,仰天的眉心在蒙蒙细雨中一个字印记缓缓浮现。
“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