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上去死死拽住了魏财茂:“你衣服里藏的什么?你是不是拿我东西了?!”
魏财茂抬脚就把她踹开了:“什么你的东西,你的就是我的!撒手,臭婆娘!”
但是大半辈子都窝囊温顺的王秀芹却像是疯了一样再次朝他扑过去!
“不行,这钱你不能动,还给我!”
王秀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狼,凶狠地从魏财茂手里夺回了那个小布包和银行卡,转头朝着门外跑去。
魏财茂被她推得一个跟斗,差点摔倒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把扯住王秀芹花白的头发,硬生生把王秀芹拖了回来!
“你这个臭婆娘,老子被你连累得一辈子都窝在这个破地方,你还敢背着我藏私房钱,拿过来!”
王秀芹头皮吃痛,发出一阵惨叫,很快就没了挣扎反抗的力气。
魏财茂一脚踩在她肩膀上,不由分说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小布包和银行卡,快步向外面冲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王秀芹抱着剧痛的肩膀在后面哭喊,魏财茂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王秀芹眼睁睁看着魏财茂消失在门外,绝望地扑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她好后悔啊,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什么瞎了眼,嫁给了魏财茂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当年她的家乡遭遇战火,她辗转到了海城,成为了一家医院的产科护士。
本以为能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却偏偏遇到了魏财茂这个披着人皮的恶狼。
结婚之前,魏财茂花言巧语,对她百般献殷勤,孤身一人的她相信了魏财茂。
结婚有了孩子之后,魏财茂立刻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他根本就是个没有人性的赌棍!
当年就因为魏财茂烂赌,欠下了一屁股债,高利贷拿儿子的性命做要挟,她才铤而走险,收了那个神秘人的钱,然后偷龙转凤,把战家和顾家的孩子调了包!
当年那笔钱全部还了赌债,而她做了这件事情以后,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带着儿子,跟着魏财茂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五十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一直深深埋藏在她心底,她以为不会再有人会来找她麻烦了,谁知道她终究还是逃不过!
魏财茂这个畜牲,只知道抢了钱去花,就根本不知道这钱不能碰!
她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了,她不怕死,可她儿子怎么办?
儿子孙子还活着,如果背后的人再找过来,当年的事情说不定会连累他们!
王秀芹越想越后怕,再想想自己这苦难的一辈子,心如死灰。
她抬眼向厨房里看去,被她扔下的菜刀还躺在案板上。
实在不行……
一个可怕的念头刚刚从王秀芹脑海里浮现出来,她就忽然听到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王秀芹?王秀芹?”
是个男人的声音!
王秀芹身体一颤,迅速收回眼神,擦了擦眼泪,胡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悄悄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光线昏暗的楼道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那里,正对着她家门口喊人。
王秀芹掐着手心,强迫自己镇定。
她借着光线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男人,确定自己不认识。
王秀芹屏住呼吸,伸手就去关门。
但是男人已经看到了她,见她要关门,飞快上前一步挡住了门。
男人直直盯着她,很快就从眼前这张苍老衰败的脸上找到了资料照片上那个护士的痕迹,眼神笃定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王护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谈谈。”
男人相貌平平,但是盯着人的目光十分摄人,王秀芹瑟缩了一下,移开眼神,下意识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当过护士,你找错人了……”
“你先看看这个,我确定我找的就是你。”
男人把一张工作证送到王秀芹面前。
工作证泛着陈旧的灰黄色,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东西。
而上面的照片,正是年轻时的王秀芹本人。
王秀芹心口猛跳了几下,再次张口想要否认的时候,黑衣人再次朝她丢过来一个重磅炸弹。
“你否认也不要紧,我能找到你,自然也能找到你的丈夫和儿子,还有你的孙子孙女——你想清楚,是把话在我这里说清楚,还是让我去找他们挨个问?”
“……”王秀芹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片刻之后,她抬起红肿的眼睛,转身往屋子里走:“进来说吧。”
男人跟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两人在杂乱的客厅里站定,男人也没兜圈子,直接向王秀芹做了自我介绍。
“我姓李,今天是代表战家来找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只要你说清楚当年战家那个被调包的孩子在哪里,战家可以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你当年的责任。”
“真的?”王秀芹猛然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希冀。
如果战家能放过她,不追究她的责任,她就可以从这件事里面彻底解脱了!
可这份欣喜和希冀只在她心头跳动了一瞬,很快就熄灭得彻彻底底。
要是眼前这个男人能早来两个小时该多好,她还有坦白的机会。
可是现在……她已经答应了那个黑衣人,银行卡也已经被丈夫抢走了,她根本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王秀芹脑海里浮现出黑衣人的交代,还有那个威胁的眼神,沉默了几秒钟,还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过了,我能找到你,自然也能找到其他人。你现在不承认当年的事,毫无用处。”
李申又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王秀芹面前。
王秀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年两个孩子出生后的产房记录。
上面写得很清楚,战家的那个孩子体重身高都很好,各方面发育也正常,评定为健康新生儿。
而顾家的那个孩子,只有两斤多重,皱巴巴地只有巴掌大一团,呼吸也几度停止,评定一栏写得很清楚,是高危早产儿,肺部发育不完全。
但是在出院记录上,出生时差距很大的两个孩子情况却完全对调了过来。
战家的成了早产综合症,顾家的孩子却是健康的足月新生儿。
李申扬了扬那份产房记录,彻底戳破了王秀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这份最原始的产房记录被你藏了起来,放在医院档案袋里的产房记录是你伪造的,上面所有的医生和助产士签名都是你一个人的笔迹。其他的,还要我多说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