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整杯凉茶喝完，两人才有了结束的趋势。牧思远一剑挡开贺怀辰的攻击，嘴角勾起，下一刻剑鞘直击贺怀辰的脖颈，眼看就要击中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凉。
他低下头，见到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腰间，抬眼是贺怀辰没有表情的脸。
“师父，战斗时不能心慈手软。”贺怀辰眼瞳中还有未收的剑意，显得他整个人格外冰冷，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点残酷。
牧思远屈指弹开匕首，摸了摸鼻子：“是我输了。”
结束了吗，温昭仰头仰得有些酸，却连究竟谁赢都没有看清。
“谁赢了呀？”温昭跳下摇椅，小跑几步迎上回来的两人。牧思远咧嘴一笑，刚想说句不分敌我来挽回一下面子，反正按照自己徒弟的性子也不会开口，就听到不会开口的人开口，声音中还带点笑意。
“师父让了我一些。”
牧思远：？？？
你是谁，你不是我那个不开口的徒弟！
“那你没受伤吧？”温昭抓着贺怀辰的衣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得仔细，见他摇头，舒了一口气。
不需要关心一下我吗？牧思远睁大眼，我可是被直接用匕首抵着了！
等等，匕首......牧思远感觉到一丝奇怪，自己这徒弟不是从来不用匕首的吗？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只见贺怀辰重新取出那把匕首递还给温昭，小姑娘也高高兴兴地拿了回去。
“你看我说得对吧，我们修士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温昭扬着下巴，一脸得意。她已经仔细复盘过孟语堂捅自己那一剑，归根结底还是当时没有相应意识，设想若是当时自己直接拿出匕首捅他一刀，哪里还会让他跑掉？
牧思远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贺怀辰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牧思远轻咳了一声，他转过头去就见牧思远拿出了那枚玉简。
“这个对你应该有点帮助。”牧思远也不怕摔碎，直接抛了过去。
温昭连忙接住，玉简通体洁白，表面光滑完整。手触摸上去还有些冰凉，但是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温昭抬起头看向贺怀辰，就听他说道：“用神识探进去。”
温昭按照贺怀辰所说试着用神识去接触玉简，在神识碰撞的那一刻，有一整段画面涌入温昭的脑海。
满天飞雪，大得近乎蒙了温昭的眼，耳边传来凛冽的风声，刺骨的寒气冻得她头皮发麻。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控灵”，紧接着雪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的身上落满雪，眼睛如一块千年寒冰。
在她握住手中剑时，自头顶开始，积雪开始融化。她平静地起手开始第一式，再无一片雪花落到她身上。第二式、第三式，雪落之势逐渐变缓。风雪随着她的剑一起动起来，剑之所指便是风雪去处。等到最后一式结束，再无风雪能掩盖她的身影。
温昭看到那名舞剑的女子向自己看来，四目相对间，温昭莫名在她脸上看到点鼓励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还不等开口，这一片冰原迅速消失。
“这是......”温昭意识回到小院中，手里还拿着那一枚玉简，头顶是一抹暖阳，刚刚的严寒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回影术，”贺怀辰从温昭手中接过玉简，“你刚刚看到的都是剑法主人想要给你看的，她将控灵剑法铭刻在了上面。”
“控灵剑法？”温昭想到刚刚那名女子也说了这个名字，只是一时不明白这套剑法与自己的体质有何关系。
贺怀辰将古籍上的内容说出来：“这位前辈同样是纯yīn之体，这便是她找到的办法。”
“大部分的剑法讲究的是放，以所有的灵力去爆发。”
“但是这一套则是要求剑修去收，控制住每一点灵力。”
玉简中留影的那双眼睛还在温昭脑中重现，孤寂但又温暖，这其实很矛盾。
“前辈成功了吗？”温昭抬起眼问道。
贺怀辰有些犹豫，自古籍与牧思远的描述来看，那位前辈惊艳绝绝，凭借一手与众不同的剑法硬是将魔道打压到一个最弱的时期，但在极盛之时消失，那处小天地便是最后有人听说她所往之处。
就连他此次前往，也并未见到她，与他jiāo手的则是一柄有着剑灵的剑，虽是无主之剑却比贺怀辰更qiáng上一分。
“应该是成功了。”牧思远大大咧咧拿过玉简，“听说她的灵力从来没有失控过，而且哪怕当时所有剑修不认可这套剑法，仍有人现在在用变种剑法。”
他毫不犹豫地用神识去探，转息之间就将控灵剑法看完，出剑便是控灵第一式，出剑之时隐隐带上一点寒气，剑锋指过来时温昭仿佛再次回到刚刚那片漫天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