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
嘴里传出的是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古怪音节，祂长着嘴，嘴里是浓浓的，永远也不可能洗刷干净的血腥味。
“想吐……”
“好像吐啊……”
胃部的肌肉在不断蠕动，反胃的感觉疯狂地冲击着大脑，恶鬼死死捂着嘴，即使那恶心感快要让祂发疯，但祂依然不允许自己吐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十秒，也可能是几分钟，那股恶心感终于退了下去，流泪的恶鬼也送开了捂着嘴的手。
同时，恶鬼眼中那抹像是要毁掉一切的疯狂和扭曲也渐渐消退了下去，但取而代之的却并不是是失去一切的空洞和虚无，而是毫无感情的死寂……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呆立了一会，恶鬼用满是红色的手掌抓住尸体的脚踝，然后站起身，拖着尸体，慢慢走入了阴暗之中。
即使肚子被填满了，但是心灵……却永远也填不满了……
第三十六章 显露獠牙的恶鬼
“小夜，醒一下。”
昏睡之中，莫莫好像在拍自己的脸。千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满脸鲜血的恐怖面孔，愣了一下，就要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洛莫早有预料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把惨叫堵在了嘴里:“是我。”
“莫莫？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千夜瞪大眼，一脸懵逼:“你做梦时用脸擦地板了？”
洛莫面无表情地错开身，把身后的脖子处血肉模糊的尸体露了出来。
“唔……唔……”
洛莫再次捂嘴成功。
过了一会，看千夜差不多冷静下来了，洛莫松开手，走到尸体旁边坐了下来。他抓住尸体的一条胳膊，然后看了千夜一眼，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咬了下去。
“要来陪我么？”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洛莫的行为无疑是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
千夜呆愣愣地看着正面无表情撕扯着尸体的洛莫，一时回不过神来。面对着这可以说是挑战绝大多数人三观的恐怖场景，千夜奇怪的没有感到害怕或者厌恶，他所感受到的，只有那种浓到化不开的悲哀和无奈。
千夜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莫莫了，看不懂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了。在自己面前一直云淡风轻的他，到底是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洛莫那面无表情的脸和死寂的眼神，千夜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在莫莫身边这么久都没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咱陪你。”千夜说道。
慢慢地，他也站了起来，走到洛莫的正对面，拿起尸体的另一条手臂，皱着眉，咬了下去。
“呕——”
一口咬下去，生肉的那种滑腻感和血腥味让千夜差点把前天的饭都吐出来。他也不敢咀嚼，直接囫囵吞枣式的咽了下去，但好不容易咽进了肚子，肚子里却又传来一阵恶心至极的感觉，让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而反观洛莫，他似乎就像是没有味觉一般，面无表情地咀嚼着肉块，然后咽下，再咬一口……
直直地看着洛莫，千夜没有佩服他的行为之中的淡然，只感到了无尽的悲伤——到底是要把属于人的那一份抛弃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到这样子的风轻云淡？
千夜想不明白，他也不敢想了。但他明白，自己现在所能做的事就只有陪着自己的好友了，不管他做了什么。否则，如果没有人理解他，洛莫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不知吃了多久，一直到肚子传来饱腹感后，洛莫才停止了进食，然后从用力从尸体的手臂上拔出了一根细长的骨头，把一端按在地上轻轻摩擦了起来。
“莫莫你这是？”千夜手里抓着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在纠结时就看到了洛莫的怪异动作。
“吃人的事，第二天会被发现的。”洛莫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已经开了一个头，其他人发现后也会效仿的。而且做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就算不被围攻，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少天？我们也很可能成为猎食目标的……所以我要先把那些强壮的人杀掉，以绝后患。”
“莫莫你话突然多起来了哎！”听完洛莫的话，千夜再次没有抓住重点，反而感叹起了奇怪的地方。
“是么……”
洛莫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但终究没有笑出来。千夜并不是一个傻瓜，洛莫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懒得想那么多罢了。
比如此时，
比如此刻。
你是我的兄弟，那么我就陪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或者将要去做什么。
——————————————————————————————
十天时间，仓库的门终于打开了。
男人一走进仓库，浓浓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孔，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即使是闻过很多次，熟悉了这味道，男人还是无法忍受。
“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