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沐月晨又摸了一把刀子出来，在指间把玩着，“她不同意，你们也死了。你们说，她会因为你们的性命对我如何？让我以命偿命？”
沐月晨眸光冰冷，看的几人几乎血液都要凝固。
她们从来没将沐月晨当成是府里的小姐，哪有小姐和丫鬟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又有哪个小姐，身后不呼奴引婢的？
沐月晨居高临下地看她们：“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你们还是得好好的称呼我一声，二小姐。记住自己的身份。”
府里没人将她当成小姐，丫鬟奴才们都是看人脸色过活，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举动可以讨好府里掌权的主子。
不管是将军还是将军夫人，他们都默许了这种行为，甚至是鼓励，所以这些丫鬟们才会一日比一日嚣张，一次比一次不把她放在眼里。
“或许你们说得对，我的确是落了毛的凤凰，连教训你们几个都要亲自动手。不过我杀了你们就真的只是杀了几只鸡，你们敢伤我一分一毫吗？”沐月晨嗤笑一声，“身份不如人的时候就好好地夹起尾巴来，这点儿，你们的主子可是比你们懂事儿多了。”
“二小姐，我们知道错了。”
“二小姐，我们以后不敢了，绝对不敢再怠慢二小姐。”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是真的不敢再说一句难听话。
谁知道沐月晨会不会真的就把她们给杀了？
沐月晨微抬下颌：“去，把负责伺候我的丫鬟找来。”
“是，是。”几个丫鬟爬起来互相使着眼色，推搡着走了。
沐月晨也并不将她们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几个丫鬟，还不值得她把她们当成对手。
她可以容忍很多东西，之前婆子的搜身，下人的怠慢，但并不表示她是善良的。沐月晨从来不认为之间是善良的，从小时候被送到岛上训练开始，善良就和她没有一丝关系了。
很多时候，她只是懒得计较。
只要没有威胁到她的生命，那些事情就不值一提。以她的实力，与他们斤斤计较那些言语上的冒犯或是一些小事，反而才是丢人的。
见过天上的雄鹰和兔子吵嘴，或是与蚂蚁争论对错吗？
她不论对错，只论心境。
恰巧今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在丹阁遇到了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清懿，还有周围聒噪的看客，但又不能真的出手解决他们……
沐月晨从屋子里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房檐下，闭着眼，等着。
等了快要一个时辰，一个丫鬟才过来：“二小姐，您回来了。奴婢不知道今天二小姐回府，请二小姐恕罪。”
这个丫鬟对她虽然也有怠慢，但还知道面上装一装，沐月晨没睁眼，只道：“把房间里打扫一下。两刻钟之后，若是还有不干净的地方，就用你的血来洗吧。”
丫鬟猛然抬头。
屋檐下，阳光落在依靠在躺椅上的少女，黑漆漆的脸看起来丑陋恶心。周身拢着一层光华，看起来闲适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无半点温暖之感，只让人感觉冰冷和心悸。
“还不去？”
“是，奴婢这就去！”
沐月晨就听着丫鬟咚咚的跑去打水，端了盆子进屋里去打扫。
院子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沐月晨依然动也未动。
“月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去告诉我一声？”卿雨晴娇媚的声音传来，“这些天我们都要担心死了，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沐月晨这才睁开眼，淡漠的眼神落在卿雨晴和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身上。
正是方才被她吓得发抖的几个丫鬟，现在跟在卿雨晴身后，目露得意。
“大伯母。”沐月晨站起身，道，“我刚回来，身上脏着，想着梳洗一下再去向大伯母请安。这几个丫鬟，是她们去告诉大伯母的吗？她们有心了。”
“你也别怪她们。”卿雨晴笑道，“她们也是知道我太过担心，才会巴巴的去告诉我。听说你回来就发了顿脾气，迁怒她们，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我就说，你个女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都没办法，还是在家里好。”
沐月晨挑起嘴角：“我就知道大伯母对我好。不过外人欺负我也就罢了，要是家里人也欺负我，那大伯母你可要护着我。”
卿雨晴干笑了两声，心道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了。
让她护着她？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尤其是这家里的下人。”沐月晨问，“大伯母，要是下面的丫鬟怠慢了你和大姐，要怎么处置？”
卿雨晴柳眉一竖，厉声道：“我看谁敢！她们但凡是敢有一点不敬，直接处置了便是……”
话音未落，一抹温热突然溅到了脸上，伴着温热散开的，是熟悉的腥味。
“啊！”
几个丫鬟厉声尖叫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吓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闭嘴！”卿雨晴抹了一下脸，果然是血。她低头看着脚边的丫鬟。
她躺在地上抽搐着，伸手扶着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少女。
丫鬟脖子上插着一把小刀，精准的割断了她的喉管。
“一群没用的东西，叫什么叫？！”卿雨晴烦躁的拍了拍肩膀，有血落在了肩膀上，毁了她这件衣服！
眼见着是没法儿救回来了，卿雨晴看向沐月晨：“我说月晨，你这是做什么？虽说是丫鬟，但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人给杀了啊。”
而且，她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又是这么动手的？
卿雨晴心头暗惊，她竟是一点也没察觉到！明明沐月晨只是一个凡人，自己一个修士竟然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动作！
沐月晨淡声道：“不是伯母说的吗？怠慢主子的直接处置了就是，不用想那么多。伯母，难道不是这样？哎呀，那真是不太好，我好想有点太着急了。”
“不，不是。”卿雨晴皱眉道，“怠慢主子自然是要处置，但是也不能随便杀人啊。她不是你的丫鬟，又如何怠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