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双臂,冷冷地说:“陈先生,你要清楚,你只不过是给我一份工作,以我的条件,不难找到这样一份工作的。”
“我陪你睡觉只是念你在深圳这边给了我一个落脚的地方。如你所言,我们不过是做一笔交易,按照交易平等的原则,我己经吃亏了。”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为什么我还要把我的处女身给你呢,你也未免太贪了吧。”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立刻瞠目结舌,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红,愣愣地望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般。
良久,他才说:“我一直当你是一个单纯的妹仔,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你了。”
我跳下床,边穿衣服边道:“不必,我不是处女了,如果你认为自己吃亏了,我随时可以离开这儿。”
“你把我从车站接来,我刚才陪你睡了一觉,我们也算两讫了。”
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怎会受得了他这份窝囊气。即便马上流落街头,也不能任他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看我真的要走,陈志信倒是慌了,赶忙跳下床。
他紧紧抱住我说:“开个玩笑呢,你就当真了,你刚来深圳,外面乱得很,你要往哪儿去?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要对你负责的。”
听他这样一说,我便见好就收,不再僵持。
但我认真地问:“我什么时候去你厂里上班?”
他“嘿嘿”一笑道:“你才来,先歇几天再说吧。”
因了刚才的矛盾,我不好太过反驳他,只好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真的恨不得马上上班拿工资,那样,无论走还是留,我都掌握了主动权。
第二天早上,陈志信给我一张银行卡,说上面有五千块钱,让我自己去逛商场买点衣服什么的。
我蜷缩在床上,望着那张小小的卡,郁闷地想,五千块钱,在我家里,可以做多少事情啊,我一年的工资也赚不到呢。
如果有了这钱,我的父亲再也不用为看不起病发愁了。
但这钱是他给我买衣服的,我却不能寄回家,真想快一点上班啊。
说心里话,前段时间,为前途为爱情弄得身心憔悴,现在终于进入了梦想中的都市了。
我望着一屋子可以使用,却又不属于我的现代化家俱电器。
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自己也能拥有这一切,然后把父母接到这里来。
只要有了钱,我就可以给父亲最好的治疗,给父母一个很好的晚年。
也许,钱并不一定买来幸福,但没有钱不会幸福这却是真的。
但现在,想着家乡正为疾病困拢的父亲,我哪里有心思逛街买衣服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竟是陈志信的。
他得意地说:“我给你请了个保姆,姓蒋,以后就由她照顾你了。”
我立刻由抗议道:“我是要给你做秘书的,以后就在厂里吃了,为什么要请保姆?”
他“嘿嘿”一笑:“那就给你洗衣服做家务等杂活。”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借口忙挂了电话。
就像做梦一般,只不过是陪一个男人睡了一夜,我就有了钱,可以享受这房内的一切,甚至还有一个人伺候着。
这种生活,是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但不知为何,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幸福。还没等我想出,我不感觉到幸福的根源时,我听到了电话铃的响声。
我拿起手机,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可电话铃还在一下一下地响着。
我不禁有手忙脚乱,只好循声找去,才在门边找到了一个挂着的电话。
我试着拿起来:“喂,你好。“
果然,我听到一个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女声传来:“请问是王秋莹小姐吗?我姓蒋,是陈先生让我来的,给我开门啊。”
我“哦”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把门开开。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嫂,一看那粗黑的皮肤和土气的打扮,就知道是农村出来的妇女。
大嫂细眉小眼,不算很漂亮,但看上去倒也干净利索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行李包。
这就是陈志信为我找的保姆,她让我喊她蒋嫂。蒋嫂住在另一间客房里,成天低眉顺眼的,对我言听计从。
这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我很不习惯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陈志信周一到周五在我这边过夜,只有周未才回香港。我感到自己像一只被他养在温室的花瓶一般。
我的任务,就是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他过来后,陪他上床睡觉,做为回报,他给我适当的零花钱。
每次我一提到去厂里给他做秘书的事,他就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这让我很是郁闷,人也一天天沉默起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到小区的草坪上坐着,草坪上有浓郁的青草的芳香。
这让我想到家乡的田野,想起父母,想起蔡宇,想起杨达民,想起过往的一切。
时间长了,便可以在小区内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这其中有许多和我年龄相当的妹子。
她们的穿着都非常时尚新潮。
有一部分妹子,似乎和我一样无所事事。
也有一部分妹子,白天不见踪影,常常在夜幕时分看到她们打扮得性感风骚,三三两两地出去。
在和别人相处上,我是个十分被动的人,这在家乡倒在罢了,即便没有多少朋友,也有父母。
但在这儿,这个性格上的缺点让我更加感到孤单。
那天晚饭后,心情郁闷的我又来到草坪边的凉亭里坐下。
这时,向凉亭走来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妹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眉目如画,长得很是漂亮。
妹子友好地冲我笑笑,然后在不远处坐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脸上写满了即将为人母的骄傲。
我羡慕地望着她,以为她必是嫁得了如意郎君,不知何年何月,我也能像她一样。
拥有一栋漂亮的房子,为一个男人挺起大肚子。
但现在这些,对我是何等遥远啊。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妹子无疑听到了我的叹气声,她走到我身旁坐下,微笑着问:“你老公是不是叫陈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