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梦幻一般地看他轮廓优美的脸。他的眼睛非常深邃,如同一口井一般,看人的时候,总是一往情深的样子。
我知道,必须在今晚让他对我有所依恋,否则,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面前这个大男孩心理上的爱慕,立刻转换为生理上的冲动,我感到身体欲望更加强烈了起来。
这欲望像一处地下岩浆,不断在我体内膨胀累积,渴望找到出口。我渐渐感到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做为过来人,我想他不会看不出我的这些变化。我微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随即,他的唇很快印上我的面颊,我立刻热烈地迎了上去。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幽禁了几千年的贪婪的女巫,拼命的迎合着。
我浑身如浸在蜜汁中一般,感到说不出的愉悦。
一直以来,我如同一枝娇艳的花,寂寞地承受着风吹雨打。我多么渴望为一个男人,一个我真正喜欢的男人,尽情地绽放一次啊。
那怕就一次,只有一次,我就足够了。
想想做为一个女人,我真是悲哀,我曾委身于四个男人,而这四个男人,却没有一个是我所爱的!
在他悠长而缠绵的亲吻中,我迷失了自己,我不但忘记了过去,曾经历过的一切痛苦与屈辱。
我甚至忘记了江建军和他的遗嘱,忘记我和郭维栋在一起后,将要遭遇的一切。
我也深知,我特殊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被他知晓,我和他,是断不可能有未来的,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
现在,他是一个我爱的男人,仅此而己。
我确信,只要我有机会呆在他身旁,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
爱到他的感染,我脑中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地问:“你多久,没有亲近过女人了?”
他含糊不清道:“三三年。”
我心里当即一震,也就是说,他和女朋友分手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
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我和他原是有缘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坐了起来。
然后,他将我的衣服整理好,讷讷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里一凉,尖叫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他低着头不再看我,却霍地站起身来,然后逃也似地冲进了卫生间。
尽管羞愧交加,但我还是怀着哪怕一线希望跑进卧室,将所有带有江建军痕迹的东西,放进我那个旧行李包,扔进另一间客房。
刚做完这一切,他便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
我故意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噘着嘴生气地说:“你走吧,谢谢你今晚能陪我过生日。”
他却走过来,将我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然后柔声说:“你喝了酒,我不想乘人之危。”
听到这话,我的眼里迅速涌进泪水,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像抱住至亲的人。
那一夜,是我来深圳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我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第二天醒来时,枕边却空空如也,我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
但是走出卧室,却看到桌上放着两杯牛奶,正疑惑间,他从厨房里端出两只煎蛋。
这一刻,我感到家的温暖,情不自禁地说:“谢谢。”
他关切地问我:“头不疼了吧?”
我想起昨晚的失态,害羞地点点头:“嗯,不疼了。”
他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催促道:“那快去洗脸刷牙,吃过早餐我送你上班。”
我心里一沉,然后带着三分惶恐七分甜蜜,乖乖地走进洗手间。
煎蛋很香,牛奶很甜,我认为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煎蛋和牛奶了。但是一边吃,我脑海里一边飞快地打着主意。
吃完早餐,我已经胸有成竹了。
在车上,我告诉他,我在一家国际贸易公司做最普通的行政文员。当然,众所周知,这家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正是“显达”集团附近。
他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怪不得你敢分期付款买房子,那家公司的薪水,在深圳算是很高的了。”
我知道,他现在完全打消了对我的疑虑。
在他的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司职员。
想到这里,我暗中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搂住了他的后腰。
所谓爱情,不过就是两个而蓬勃的生命互相吸引,然后相亲相爱,组成一个温馨的家吧。
我坚信我的外貌职位和聪慧,绝对配得上任何男人,当然也包括他。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再好的男人,在接受一个女人时,首先要考量的,肯定是对方配不配得上他。
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是在撒谎,而且在撒第一个谎后,便要撒第二个第三个谎言去圆,这样很累。
德国诗人海涅说过:“生命不可能从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所有的谎言,最终都会被戳穿的那一天。
但纵然是一夜的抵死缠绵,也胜过寂寞花开万载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