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协助江建军,我把本职工作做得很好,但我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啊。
无论怎样地聪明坚强,我还是感到十分的惶恐和无助。
江建军却鼓励我说:“我相信你行的,如果自己无法决定,你可以每天向我汇报,只要按我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不过你放心,你是代表我,没有人敢为难你的,除非他不想在公司做了!”
后面这句话,他说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我忽然感到浑身一阵阵发冷。
江建军,他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是一个慈祥和善的老人啊!
原本我以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肯定好难做的。
但是当我硬着头发接手时,我便很快就如鱼得水了,并且真的如江建军所言,并没有人敢为难我。
特别是那些平时傲慢无礼的董事老总们,以前有那么几个人,总以为我不过是个花瓶,对头我非常不屑一顾。
但是自从我做了江建军的全权代理后,他们充分意识到,我在江建军心目中的地位。
对我的态度,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让我感到自己高高在上,初次真切地领略到权势的威力,心里好不得意。
要是还在西南那个山村中学,恐怕我一辈子都无法有这种满足感。
但一想到,这种得意是因为背后有一个老男人,便又沮丧起来。
如果这得意,是郭维栋给我的,或是我自己真正靠双手打拼来的,该有多么好啊。
现在,就连沈小楼都忌惮我三分,周玉林更是不在话下了。
似乎瞿主任事件后,江建军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他们老实很多了。
但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却总是远远地望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表。
这个人,就是庄萍萍。
那天,我经过前台时,她又端着茶杯,在前台和阿珍嘀嘀咕咕,两人像两个农村妇女似的,不时小声说笑着什么。
在“显达”大厦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看上去轻闲自在,其实工作压力都很大。
庄萍萍却是个例外,她端着茶杯在各个办公室间转来转去,大声说笑,几乎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因为沈小楼的关系,也没有人和她计较什么。
公司里,她唯一怕的人是江建军,现在江建军去美国了,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尽管我认为她这样在前台放肆说笑,如有客人进来会影响公司形像,但是我并不打算说她什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她大约正说到高兴处,看到我,忽然一改往日的似笑非笑。
然后热情地打着招呼:“哟,王代董事长,你看到我连招呼都不打,眼睛是长到头顶上啦?”
我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淡淡地说:“哦,你也在这儿啊?”
她忽然诡异地望了望四周,随后走到我面前神秘地说:“老实交代,那天的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你别乱说,那只不过是我一个老乡,恰好遇到罢了。”
她“嘿嘿”一笑道:“怕什么啊?你就承认了吧,我会替你保密的哟。”
我恼羞成怒道:“我为什么要承认?我再说一遍,他只是我一个老乡!”
说完这话,我便逃一般冲进电梯,身后还传来她“咯咯”的嘲笑声。
那笑声虽然清脆,但是在我听来,比魔鬼的笑声还要恐怖!
庄萍萍那刺耳的笑声,让我整个下午的心情都很糟糕。
郭维栋照例在下班前打电话给我,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沮丧:“秋莹,我有事要处理。”
“今天下班,我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吧。”
我感觉有些异样,连忙问:“好的好的。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他沙哑着声音说:“没什么事,只是我很不好。”
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晚上,我特意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椒盐虾和爆炒猪肚。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不是没有道理的。
开门进来,他脸上果然布满阴云,但是一看到桌上的菜,眼睛还是一亮。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好香。”
我打掉他拿筷子的手:“去洗手。”
他嘟囔了一声,不满地说:“可恶的小女人。”
但还是乖乖地走进厨房。
每当他叫我“小女人”时,我总是感到心里甜丝丝的,这次也是。
于是我跟进去,从后面抱住他:“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喜欢。”
他用湿漉漉的手刮了一下我鼻子,打趣地说:“变态的小女人。”
我这才满意地放开他,乐颠颠地拿着碗给他盛饭。
椒盐虾和爆炒猪肚都很辣,但是很有味道。
他果然胃口大开,吃着吃着,脸上的阴云便渐渐淡去了。
我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似乎触动了他的心事,他脸色又难看起来,愤愤不平地说:“我们深圳分公司主管技术的副总经理职位,一直是空缺的”
“本来总经理早就和我说过,今年底就让我升职。可是总部一个董事却空降了一个副总经理,以前是做汽车销售的,对家电产品一窍不通。”
他越说声音越大:“自从入职后,就把我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天天变着法子找碴。什么董事,我看一点都不懂事!”
原来只是办公室政治,我心下当即了解,便平静地问:“你觉得,一个不懂家电产品的人,可以做好这个副总经理吗?”
他脱口而出:“当然不会。”
我又道:“那你还生什么气呢?他的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啊。如果是别的,我不敢这样说,但家电产品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行业。”
“产品需要随时更新换代。即便到时候公司不炒他,他也会感到力不从心,回去继续卖他的汽车行业。”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再说了,倘若公司竟然让对产品一窍不通的人继续留任,那说明这家公司气数己尽了。”
“你也别难过了,还是马上卷铺盖走人吧。”
他虽然还有有些半信半疑,但刚才紧皱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了,“嘿嘿”一笑道:“老婆,你说的很对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