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难道他并不知道郭维栋?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多疑?难道那天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彪哥?
难道他也并没有派人暗中保护我?但是他若不认识郭维栋,书本里怎么会有郭维栋的名片呢?
不过无论江建军是否认知,我这一喊,也等于是承认了郭维栋的存在,那一刻,我悔恨得恨不把把舌头咬掉。
但是还没等我弄清楚这一连串的问题,江建军却看也不看我,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诚惶诚恐地跟了出去。
这次,他没有让彪哥随行,自己亲自开车。
一路上,他嘴唇紧闭,神情严肃,目不斜视,这让他脸上的老人斑和皱纹,看起来更加明显。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多了,以前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从来都对我怜爱有加的,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带我去见谁,我的心,不由就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的宝马车,很快驶到深圳那家最著名的寺庙前,早就听说这家寺庙香火鼎盛。
特别深得在深圳的香港人台湾人及其他海外华人的喜爱。
和许多内地的年轻人一样,虽然在西南老家时,逢年过节家时老辈人也会烧香拜佛。
但是以前,佛教在我脑子里却没什么概念。
我真不明白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郭维栋被他逼到这儿来当和尚了?
又或是,他让我见的那个人是寺里的方丈,然后逼我皈依佛门?否则,他怎么会说我见过那个人,再决定是否离开他呢?
我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我很想问问他,便偷眼向他望去,只见他依然目不斜视,脸上阴云密布,像是要拧出水来。
我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好在车子很快来到寺院门前,并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停了下去。江建军扫了我一眼,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这笑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我刚想打开车门下去,他却一把拉住我,并示意我往一处看,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更加不知道所措了。
只见通往寺院的路两旁,有很多乞丐,他们三个一堆两个一团地聚在一起。
这些人全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色乌黑,一别风尘仆仆的样子。
背包讨饭盆和拐杖是他们统一的装束,每个人的讨饭盆里,都或多或少地放着一些钞票。
我疑惑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非他们之中,有你想让我见的那个人?”
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再等一下,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听他这样一说,我心里更加没底了。
一向不信佛的我,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佛祖保佑,不要是郭维栋,千万不是要是郭维栋啊。
如果不是,我愿意一生一世皈依佛门!
就在我祈祷时,江建军忽然冷笑一声:“看看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我心里一紧,连忙转头望过去。
这时寺院里出来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大小乞丐立刻毫不犹豫地聚拢上去。
眨眼之间,老板的周围立刻就聚扰起一圈的讨饭盆,他刚一掏出钱,乞丐们便一轰而上,胡乱争抢起来。
我逐一望去,这些人个个蓬头垢面的,显然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并没有郭维栋。
我却更加糊涂了:“到底是哪个啊?”
他一努嘴说:“不是他们!我是叫你看那棵树下的那个人!”
确实,那里还有一名乞丐。
在所有乞丐都去围抢老板模样的人时,只有这名乞丐无动于衷,一脸漠然。
虽然他同样是胡子拉茬,但我却从他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同于一般乞丐的傲然。
再仔细望去,只见这个人似曾面熟悉,虽然肮脏邋遢,五官却长得非常端正。
我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郭维栋,想到这里,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略略放了下来。
江建军阴阴地笑了一声,问:“认出来了吗?”
我摇摇头:“不认识。”
他冷“哼”一声:“看看,你再仔细看看。”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人的脸,忽然眼前闪过我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和我有过一夕欢寝的帅哥的脸。
我再一细看,没错,是他,正是他!
我浑身的血液顿时都凝固了:难道我那夜,我竟然是委身于一个乞丐吗?
难道那个帅哥,就是报纸上常说的那种乞丐富翁?
我终于明白了,江建军带我来的就是见他,不过是以此来羞辱我罢。
想到这里,我冷冷地说:“我爱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江建军冷哼一声,嘲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当然知道不是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围上去要钱,只有他坐在那儿不动吗?”
我没提防他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我怎么知道!”
他阴阴地说:“因为他两条腿的脚筋,都被人用刀挑断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公司解雇了他。”
“不幸得很,他租住的房间又被人抢劫一空,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只能靠讨饭渡日!”
我心里一寒,颤抖着声音问:“是谁?为什么要挑断他的脚筋?”
他故作漫不经心道:“至于是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失声叫道:“难道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挑断他的脚筋?可是我爱的人,并不是他!”
他瞪了我一恶,狠狠地说:“这正是我带你来的目的!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人只不过跟你有一夕恩情,我就能挑断他的脚筋。”
“要是你不和那个郭维栋什么的断绝关系,他的下场,会比这人更惨十倍,不,百倍!”
我浑身发抖,尖声叫道:“江建军,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我要去公安机关告发你!”
他耸耸肩,竟然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你去告吧,不过我要提醒你。第一,并不是我亲手挑断他的脚筋,作案的那个人。”
“现在早已经不知道所踪了;第二,倘若你能告得赢这场官司,我还敢这样做吗?再说了,我之所以这样做,全都是因为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