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们相当的敷衍，为了减少感染的风险，他们一天一般也就只会下矿洞一两次。但是万一被抓到有人不好好挖矿，反而在别的地方乱晃，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林然也不想去贸然去尝试，只是过着矿场和简易宿舍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靠近矿场紧闭大门的这个广场之前也只是远处看见过，除了来到矿场的那一次，这才刚刚是林然第二次来到这里。
叶莲娜她们这些原来的感染者看起来倒是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已经来过不少次。而且在这里多半不会发生好事，否则她不会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耳朵耷拉着露出林然从未见过的难过表情。
原本空旷的广场因为大量感染者的涌入变得有些拥挤。衣着破烂，神色麻木机械的感染者们在监工的催促下全部聚集在了这里，哪怕是一两岁的小孩也被强迫和大人一起来到这里。
没有亲人照看又没有劳作能力的孩子是不存在的，那样的孩子早就死完了。
监工们都站在一处更高的平台上，他们的最高管理者接收到下属的汇报，确认全员都到齐后，刻意咳嗽两声开始了他的开场白。其他逐渐等的不耐烦的监工听到他的咳嗽声，不耐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兴奋。
“咳咳，今天我们来一次惯例的节目——黑签！新来的家伙现在不清楚也没关系，说不定你们中的哪一个就会成为幸运儿，倒不如说我很乐意见到有新人成为这个幸运儿哦！”
那位身材高大，一脸胡渣的管理者发出与身材不符的阴阳怪气的腔调，像是在戏台上的唱腔那样特意来炒活气氛的。
看着一个装满签子的木桶被拿上来递到管理者的手上，林然偏过头小声地向叶莲娜询问道：“幸运儿的说法是反话吧？”
叶莲娜抓着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些，整个人仿佛要蜷缩成一团，眼眶也因为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渐渐变红。
“那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幸运儿，该说是倒霉蛋才对，不过会到这里来的又有谁不是倒霉蛋呢？”
身边一位抱着孩子的萨卡兹男人回答了林然的问题，虽然因为在矿场劳作导致的营养不良，但他依然保持着比一般人都健硕些的身材，他自己身上的衣物虽然单薄，但是孩子却被裹了厚厚的一层布料。
“你是？”
“你可以叫我安德烈，全名比较难记，也没必要去记。”安德烈迎着林然疑惑的目光，小声回答了他的疑问：“不要去问那个女孩了，对于祖母不久前才因为黑签去世的她来说，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抽中黑签等于死亡？这是哪门子的余兴游戏！”林然瞪大了眼睛，说话声音情不自禁地大了一些，在意识到错误后后半句话的声音又变小，甚至比原来更轻。
“明智的决定，要是引起监工的注意，打扰了他们的兴致，也可能会直接跳过抽签选择你。”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人都死了的话谁来挖……。”意识到了什么，林然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些所谓的犯了错的人，感染者，当然还有真正的犯了罪的人会被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来，矿场的人数是不会因为隔上一段时间的黑签就减少的。对于监工们来说，这只是他们隔上一段时间就有的娱乐；对于无法离开矿场的感染者来说，这却是终会降临的死刑宣告。”
在安德烈给林然解答疑惑的时间里，管理者也高声喊出了被抽中的人的名字。那个不幸者全身害怕的发抖，却还是举起自己抖个不停的手示意，缓缓地向高处的那个平台走去。
“为什么不跑呢？与其去送死，为什么不干脆搏一把。”
“跑？虽然很多感染者都有矿石病带来的源石技艺，但是那种拙劣的本领又怎么和那些监工对抗呢？哪怕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乌萨斯的正规军队啊。而一旦没有成功逃走，下场可就不是被直接枪毙那么简单了。”
平台上的监工们大笑着，嘲弄着那个不幸者的窝囊，怂恿他尝试逃跑。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嘲弄，也或许是因为常年在这个矿场里积累的压力和对死亡的恐惧叠加，他在缓缓地靠近.平台最接近大门的位置后突然加速，向着大门冲去。
“砰”
枪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以及那位不幸者小腿上炸开的血花。冲击力和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撕心裂肺地喊着，剧烈的动作导致伤口扩大，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有一部分监工们从平台上下来，另一部分则继续在平台上看戏。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脸庞因为恐惧和疼痛扭曲，却是一个劲地道歉，仿佛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老子说让你跑！”监工一改之前.戏谑的腔调怒吼道。
“我跑，我跑…”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的疼痛感暂时减轻，顺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