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和他无关,你们别问我。”何吟白冷脸一横,神色不屑地抿去唇角血迹。
黑衣人老大不耐扬了第二道鞭,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说,就杀了你。”
“哼,你有胆子就试试,等我家里人来了,你们才死定了!”
“好狂妄的小子,来人,先把他的两支胳膊砍掉,送到沐府,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何吟白神色一沉,反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寻谁的仇?”
黑衣人冷笑:“我们不寻仇,只是有人雇我们来解决一个人,这个人必须死。”
何吟白蜷紧手指,咬牙道:“那他与沐家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似乎觉得说得有点多了,怕走漏秘密,bào躁打断他的问话:“行了。这些不是你能问的。赶紧说出那个人的下落,不然……死!”
“哦?你们想让谁死?”
一声质问从湿漉漉的雨林中冷冷传来,一群黑衣人回头望去,顿然认出来人,握紧刀刃,准备替人拿钱卖命了。
“喂,你怎么又回来了,快去找我师父啊,你不是还有话对他说嘛?”
何吟白焦急警告赶来的祁终,满眼着急。
“你是为我带路此行,现在才会受罪的,我不能丢下你不管。”祁终正巧听见几人的谈话,心中略是愧疚。
“你傻啊,他们就是要杀你。你回来,正中他们的圈套!”
“可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好歹。我已经……欠他太多了。”
何吟白陡然望见他眼中的悲伤,一时无言,劝人离开的话也哽在喉间。
黑衣刀客把刀白光一扬,威胁道:“既然你已经清楚了我们为什么要找你,那就抉择吧。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们就饶这小子不死。”
祁终双眼一沉,狠意藏于眸中,他倨傲抬头,痛快答应:“好。你们先放了他,我就在此站着,绝不反抗。”
黑衣人头子斟酌了两下,示意人给何吟白松绑,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推搡着他往前走着,慢慢靠近祁终跟前。
祁终在袖间两指并拢,暗聚内元,企图破釜沉舟,在何吟白回到自己身后之后,及时作出反抗,却突然间,气息骤乱一瞬,血涌喉间,险叫他差点没稳住神思。苦于沉眠太久,内元恢复迟缓,凤寐临走之前,就曾提醒过他,不要妄动真元,否则损伤极大。
可现在如此危险关头,半点灵元都运不出,祁终只感有心无力,恐慌的汗水自发间冒出。他好不甘心,此程还没有见到那个人,怎么能甘心啊?
眼看还有两步,对方的刀尖已经朝他慢慢移来,祁终冷觑这一幕,反复拿捏即将一闪而过的机遇,这时,何吟白突然挣扎起来,肩身重重往后一仰,撞退身后之人,与祁终眼神会意,大喊:“快跑!”
两人默契一通,迅速抓住这道机会,转身奔离。
黑衣刀客个个武艺高qiáng,得知上当,不留余地地追杀而去:“呵,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了!”
何吟白带着祁终匆匆在下过雨的花林中穿梭,一边解释道:“他们不仅针对你而来,听口吻,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了我……而且他们手心里有诅咒的痕迹,如果不完成任务,就会被施咒之人残忍灭魂,为了保命,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所以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
祁终猛然顿步,还未听完何吟白的话,心中一阵惊慌:“不好,他们并没有追来,他们从另一条路去了,那里……是枫林亭。”
闻言,何吟白也从惑然中清醒,惊道:“他们,他们不会去找我师父了吧?哎呀,坏了……我身上的路观图掉了,一定被他们偷去了。”
“我要回去找他!”
祁终不再多言,匆匆折返脚步,却遭阻拦。
“不行!他们刚刚在这林子里布了很多陷阱,你现在再回去,就更危险了!”
“无论如何,我要去找沐耘,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对他说!”
何吟白有些头疼扶额:“什么话,我帮你转达好了。师父或许已经走了,你不该回去中计啊!”
“就算是最后一面,我也要亲眼看见他……能见这一面,死了也安心。”
坚毅一语,早已沉淀心底,祁终心知能遭遇暗杀,必然是被仇人盯上了,如果今日之事不能成功,那或许亡命天涯也好,命丧异乡也罢,与那人便算是真的缘断了。
“算了。我陪你回去。”
何吟白拿他没法,匆匆跟上去,脑海中忽而想起那日在云房,不小心听见沐耘失神时,轻轻呢喃出口的名字……心里颇是情感复杂。如不是种种偶然,那晚认出眼前之人后,他也不会答应今日带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