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多分钟前,当星星坐在小吃车上,路过炸jī柳的小摊时,他看到卖炸jī柳的奶奶脸冻得苍白,身体微微发颤。
星星跟着喻白摆摊了好几天,他知道卖炸jī柳的奶奶,每次都会卖完一定份数的炸jī柳后,才会回家。
以往,炸jī柳生意很红火的时候,王梅都是小吃摊摊主中第一个回去的。
然而今天,受到“乔仔小吃店”生意的冲击,王梅的jī柳卖出的份数屈指可数,她只能站在小吃车旁挨冻。
“爸爸,如果我把奶奶的炸jī柳全都买光,奶奶是不是可以早点回家了呀?”
听到星星的话,喻白心一暖。
喻白道:“是这样的。不过,你买了那么多的炸jī柳,吃不完怎么办呢?”
星星纠结了一下:“那我就买一份叭!好不好呀?我的肚肚有点饿了……”
每次喻白摆摊结束时,他都会给星星煎一块小葱油饼,或者做点其它吃的。
但今天,喻白将摊子上所有的食材全都卖光,没有剩余的食材给星星做小吃垫饥,因此星星的小肚皮早就饿了。
“好吧。”喻白答应道,“我把钱给你,你自己去那边买。我在这里等你。”
——
王梅送走了喻白和星星后,她继续站在原地,开始漫长的等待。
对于绝大多数小吃摊的摊主们来说,他们外出摆摊没有一天是容易的。
即使风chuī日晒,雷雨jiāo加,他们也要出来摆摊,更别提仅是天冷的冬天了。
冬天不算是摊主们最难熬的日子——因为等他们张罗起生意、忙来忙去后,身体自然会暖和起来。
此外,壮年的男人体内火气大。即使有时候生意冷清,在外头chuīchuī风也不会让那些男性摊主们身体受影响。
可是王梅不同。
王梅是女性,上了年纪的她身体较弱。她在外摆摊,积年累月下,还患上了慢性病。
但好在她平时一忙活开,身体热了,也没受什么冬天冷风的影响。
可王梅今天的炸jī柳卖不出去了。
从开摊到现在,王梅几乎一直站在原地,感受着冷风直往脖子和衣服的缝隙间钻,chuī得她身体瑟瑟发抖。
天再冷,夜色再浓,王梅也没离开。
因为她缺钱——卖炸jī柳,是她唯一擅长的生计。
多年前,王梅为了给丈夫治病借了不少的钱,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变得负债累累。
之后,王梅摆摊卖炸jī柳。因为她的炸jī柳定价便宜,味道又好,所以大受周边学生们的欢迎。
薄利多销的模式下,王梅花了好几年还清了债务,但她依旧继续做着卖炸jī柳的生意。
这两年,王梅已在房价日益上涨的J市,买下了一套房——房子不大,但足够王梅和她两个儿子一家三口住了。
眼瞅着生活越来越好,王梅正要给自己赚养老钱时,“乔仔小吃店”开业了。
王梅顺利的生活,戛然而止。
如同锦缎的夜幕缀着闪烁的繁星,昏暗的路灯,照亮了地面。
青桥小学,初中,高中……教学楼的灯一个接一个地熄灭,隔壁居民楼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夜更冷了。
王梅跺了下站到发麻的脚,等冻僵硬的脚趾头恢复知觉,她收了摊。
王梅今天赚的钱,还不到她从前一天的十分之一。
王梅推着小吃车到家楼下,她拎起沉重的桶——桶里装着的,都是没卖出去的生jī柳。
老工房里没有电梯,只有一层层的楼梯。
王梅慢慢地上着楼梯。
一层,两层……直到上到第五层,王梅停了下来。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jī柳桶,站在黑暗的楼梯间,轻声呼吸。
热汗散去,手脚恢复力气,王梅单手拎起jī柳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拧开家门。
“妈,你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王梅神色淡定:“今天有点事,晚饭吃了吗?”
“大哥已经做好晚饭了,都放在桌子上……他做完晚饭后,出去做家教了。”王梅的小儿子走上前,“妈,我帮你拎吧。”
王梅侧身:“一个空桶,有什么好帮我拎的?去去去,你这周考一模,赶快回你屋里复习去!”
赶走小儿子,王梅才放下了手中沉重的桶。
“咚”。
桶落地的沉闷声音,既轻又响。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采访:星星的零花钱从哪儿来?
天上的喻白奶奶:我给孙儿攒了一点微薄的老婆本……
【小金锁X1】
喻白:压岁钱里扣出来!
【三年的压岁钱:不到一千……(喻白:以前穷!)】
攻:我给的贿赂金……
【贿赂一次崽儿:单价千→万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