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司空霁跌跌撞撞回到卧房,喝下醒酒汤,整个人才彻底清醒了。
他不记得喝酒的过程,但是对着镜子看看脖子上的蚊吻,再低头看看手上的,他不难想到自己被林浅薇整了,心下一恼,提剑就去找林浅薇算账。
云踪和星轨跑着跟,嘴皮都快磨破了也没能劝住王爷。
也是王妃太皮!
这都敢戏耍王爷。
一会打起来,锦园保不齐会被王爷和王妃移为平地。
可是呢?
林浅薇在缝一个小小的香囊,香囊里有一团棉花,棉花里有一滴她的血。她昨天给了陈七一个,这个是给星轨的。
有了这样东西,万枯谷来去自由。
嘭!
司空霁踹门进来,手提寒气逼人的龙龈剑,气咻咻怒冲冲。
林浅薇却是头都没有抬一下,交给儿子摆平。
糖崽跑着拦下司空霁,双手叉腰,就像一头发怒的小老虎:“父王,你干什么?!”
“翊儿,让开,父王要教训你娘亲。”
当娘的太可恶了!!
“我不让,不准你欺负娘亲,只准娘亲欺负你。”
“偏心?”
“嗯,就偏心。”
司空霁瞬间受到一万点伤害。
“父王,娘亲说了,用你身上的毒血喂蚊子,不但帮助清除余毒,还能废物再利用,当灭蚊药使,要不天气热起来,蚊子会来咬我,我的肉最嫩最香。”糖崽道,护娘护到底,娘亲没有错,娘亲万岁!
“翊儿,你不懂,你还小,快点让开,父王跟你保证,绝不打死你娘亲。”司空霁没辙了,儿子再不让开,他要动手了哈。
可是糖崽把小肚子一挺,“哼!你再往前一步,我哭给你看!”
打滚撒泼,本宝宝可以挨着演一遍!
司空霁强行朝林浅薇逼近,儿子当真哇一声就哭了,嗓门拉得老大,估计整个摄政王府都能听见。
作孽啊!
司空霁晓得儿子是假哭,可也照样心疼,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定是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欠了这对母子!
林浅薇做好香囊,看见星轨和云踪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早就石化了般,她走过去拍拍两人,两人才活了过来。
“拿好这个去万枯谷的事,具体问你们王爷。”林浅薇道。
星轨飞快收好香囊:“是,是,王妃,属下速去速回。”
“我看好你哦。”
“……谢王妃赏识。”
星轨怵得不行,撇下云踪先跑了。
王妃温良无害的样子最是可怕,因为完全不知道王妃接下来会做什么?
云踪心里也发怵,瞅着星轨转眼不见了人影,他自己也编了个理由能走赶紧走。
糖崽抓上一块糖酥塞进司空霁手里:“父王,我也挺看好你的,你最棒,比心比心,么么哒,我最爱宠着娘亲的父王。”
哎哟喂!
司空霁一颗老父亲的心完全招架不住,直接就败下阵来,收起龙龈剑,道:“在府里等父王回来,父王下午带你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好,娘亲说过了。”
“父王先去上朝。”
“嗯嗯,父王再见。”
司空霁抱着儿子亲了两下,么哒么哒响,这才吃着儿子给的糖上朝去。
林浅薇喂饱儿子的肚子,领儿子去逛摄政王府的库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拎几样回娘家。
她对林府没有任何好感度亲密值,也没有多少原主关于林府的记忆。
但她带着包打听外挂,而且随叫随道。
‘哥,说说林家的情况呗。’
[一位丈夫,一位妻,两房小妾,三个女儿,庶嫡庶,另外还有年近七十的老夫人。]
[拿着林府当家大权的是妻,不过是个空架子。]
[林大人最宠二房。]
[三房是二房的狗腿。]
林浅薇一边听,一边顺手抓了把圆溜溜的夜明珠给儿子玩。
摄政王真心挺有钱的。
少说也有四百平米的地下库房,被各种值钱的玩意儿堆得满满的,珠宝玉器,名家字画,要啥有啥。
‘哥,你看这么多东西,能举报摄政王贪污受贿吗?’
[哪有举报自家男人的?]
‘我大义灭亲。’
[你是见不得司空霁好。]
‘他活该。’
[我跟你港!这里的东西几乎是国库里的。先帝驾崩,司空霁提前布置,转移了这些出来。]
‘他干嘛这么做?被人知道根本解释不清楚。’
[都是为了防着有心之人趁政权交替的机会,打起了国库的主意。]
‘宫婢宫奴手脚不干净?’
[这些都是小儿科。姐,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在这京都里,哪些人才有可能是偷盗国库的大耗子?]
林浅薇一听就明白过来。
[好了,我得去忙了,今天系统要检修。]
[有事SOS,没事就把我忘了吧,我不会怪你的。]
系统里的那位匆匆忙忙下线了,不一会就将状态调整为挂机。
林浅薇把夜明珠放回原位。
国库的东西肯定不能乱动,公是公,私是私。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司空霁就像拴在大荣皇位旁的忠犬,谁动咬谁,六亲不认,当年原主如果只是红杏出墙,没有偷盗传位密诏,司空霁或许不会那么愤怒。
“娘亲,你怎么发呆了?”糖崽晃晃林浅薇的衣角。
“库房里的东西太俗气,恶心到娘亲了,我们去逛街,另外挑些礼物。”
“好啊好啊,我…”糖崽有点馋了:“我还能吃串糖葫芦吗?”
必须能!
母子俩高高兴兴逛街去。
云踪默默锁上库房的门,库房乃是王府里的一大禁地,王爷给了王妃随意进出库房的权限,但是里面的东西的确不能随便带出来,这可都是王爷用命和名声保下来的国宝,等朝堂再稳固些就要放回国库。
所以,如今的王妃看似有些刻薄计较,其实深明大义,心头拎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