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兰卡，你做了什么？”
阿贝斯质疑声传到格林兰卡耳边，这让他内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要怎么解释呢？自己因为偷取了点使者力量，造成使者判断失误，从而让阿贝斯吃了一个大爆炸？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有做。”格林兰卡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祈求能够蒙混过关。
阿贝斯眸光绽放出精明光芒，他准备“严刑拷打”，偏偏上天救了格林兰卡一命。
空中无数虚空洞消失不见了，可紧接着出现一片红。
准确来说，是一片红色的森林，天空中有大大小小无数只眼睛，它们一眨一眨的，观察着地面所有人。
地面上暗影重重，是一片森林，森林张牙舞爪，好像一个个人痛苦地扭曲挣扎。
除了这些，其他全都是红色，好似有人换了块红色幕布。
三个人见到这种场景，都吓了一跳。
分明诡异危险的地方，显然不能多待！
格林兰卡率先驱动蒸汽流，脚下喷射无数白气，听见“噗”的气流爆鸣声，整个人倒蹿着、如同闪电般逃离。
阿贝斯也快速拿出两瓶试剂，塞子也没时间拔，直接对碰，撞碎的玻璃发出轻响，里面液体混合形成一道虚空门。
“我们快走！”
阿贝斯召集叫喊周凌风离开，可是周凌风却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
难道中招了？
阿贝斯咬牙，没有钻入近在咫尺的虚空门，而是朝向周凌风伸手抓去。
“莱......唐丽，你欠我人情！”
阿贝斯眼看就要抓住周凌风衣服，临到头时，扑了个空，顿时冷汗直冒：这是幻想！神殿故意制造假象勾引我上当，真正的莱昂恩或许已经离开！
念及到了这里，阿贝斯如同坠入冰窖之中，明明额头上还冒着热汗，身体却冷了下去。
他赶紧回去，想要钻入虚空门，定眼一眼，哪里还能看见虚空门，入眼的全是红色、森林以及天上一眨一眨的黑色眼睛。
从来都说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可同样地，最让人害怕和恐惧的，还是眼睛！
阿贝斯再去拿试剂召唤虚空门，只是这次试剂不灵了，药液混合就消失不见，没有看见虚空门。
他被困在这里，无法逃脱！
“救我！”
阿贝斯着急呐喊着，举目全是黑色眼睛，他感觉天旋地转，看到的全是红色和黑色。
那些狰狞地森林挤压过来，好似压缩了空间，让人窒息喘不过气来，它们各个张开牙齿撕咬，甚至能够听见咀嚼声。
天上黑色眼睛也没有闲着，它们目露凶光，被红色背景燃上了血腥味，或瞪大瞳孔，或鄙夷冷视，隐隐还能听见嘲笑声和怒骂声。
这里是地狱么？
滴答，滴答。
阿贝斯低头看自己手心，上面滴落两三滴血。
哪里来的血，是天上掉的？
阿贝斯抬头望着犹如万花筒的天空。
天上没有血，那么血是哪里来的？
阿贝斯突然意识到什么，用手擦拭自己眼睛，出现一大片血液。
“我的眼睛！”
是自己眼睛在流血！
阿贝斯赶紧擦拭，可是越擦血液越多，他拿出镜子想要看看伤势，而镜子里什么都不显示，倒映的只有一双黑色眼睛，正冷漠地看着自己。
自己成了眼睛？
镜子从阿贝斯手中滑落，摔在地面上，支离破碎。
“你不应该这么惊慌失措的。”周凌风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贝斯无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感觉平时讨厌的声音犹如天籁。
“你这个家伙，刚刚一直在看我出洋相吗？”
周凌风从阿贝斯背后走了出来，他脸部扭曲成旋涡，手臂和身体镶嵌了无数黑色眼睛正在瞪视。
阿贝斯腾然一惊，吓得又要逃离，以为是幻境里出现的敌人。
“冷静点，阿贝斯，这不像是能够召唤座天使的男人。”周凌风有些抱怨。
阿贝斯这才恢复理智和冷静......的确，眼前看上去诡异的男人，单从声音来说，怎么都是周凌风。
他伸出手，自己手臂上也有黑色眼睛，它们还是目露凶光瞪视，只是现在看去没有那么吓人了。
“这么说来，幻境效果只是单纯吓人？”
周凌风用手托着下巴：“效果还没有出来，只是简单改变了我们能够看到的场景而已。”
“我听说有一个说法，世界什么样子是取决于你眼睛所能看到的，所以渔民的世界是海，工人的世界是机械，秘书的世界只有一张张打印纸，而你竟然在刹那世界观毁灭。”
阿贝斯听闻周凌风直言，顿时羞愧红了脸，他瞪眼道：“谁会施展这样恐怖法术，我试剂没有效果，天使也无法召唤出来，搁谁谁不慌乱？”
“格林兰卡那个混蛋呢？”阿贝斯想起格林兰卡。
周凌风淡淡道：“逃跑了，不过他应该逃不掉。”
“该死的格林兰卡。”
阿贝斯骂了一句，感觉血液还在滴落，不放心地触摸，的确没有感觉到血液流动，内心紧张一扫而空。
他拿出生命仪，看着上面数据本来夸张，逐渐消停，最后恢复为正常。
“这些幻境，如果你陷入其中，它就会变成真的？”阿贝斯发现了这个问题。
周凌风点头：“你的洞察力还不错，的确如此，这是一个可以变幻境为真实的世界。”
阿贝斯抽了一口凉气，这种能力在人间可是无法做到的，如果不是刚才周凌风出现，自己会不会也变成眼睛的一种？
他打了个冷颤，再次尝试召唤座天使，可是没有丝毫作用，一如刚才那样，总是在召唤最后一刻消失。
“或许你可以尝试召唤炽天使，祂是最强大的，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了。”
周凌风额头上同样睁开一只眼睛，这只眼睛冒着金色光芒，照耀的区域里，那些红色幻想皆为消散为云烟。
赫玛娜之眼，尽管只是神灵力量一角，却依然发挥着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周凌风不为幻境所困后，便朝着前面前进。
一路走了有十来分钟，路面开始变的坑坑洼洼，留下不少黑色污渍，蹲下身仔细闻，还能够闻到淡淡血腥残留味。
“神性力量很足，但同样不是我见识过神灵那样强大，是神灵的奴仆么？”周凌风低声喃语。
阿贝斯没有办法插嘴，乖乖在周凌风身后，在他眼中幻境可没有消失，看着那些树和眼睛还在眼前，就感觉一阵惊悚。
他一阵精神恍惚，朝着左边迈步两下，感觉地板往下陷去，正在疑惑间，听见周凌风紧急叫喊。
“小心！”
小心什么？阿贝斯六神无主，在他眼中什么都没有看见，黑色的树，天上的眼睛，还有那刺眼的红色天空。
周凌风一把推开阿贝斯，他看见地面凭空出现一个绞刑台，台旁边黑色绳索带着奇怪黑气缠绕，朝着阿贝斯勾魂。
黑色绳索一击不中，再来一击，整个身体盘起来，如同毒蛇摇晃，瞧准机会蓦然出手！
周凌风恍然，这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索命绳，干脆利用血气幻化为阿贝斯，让绳索勾住脖子。
绳索顷刻勒住“阿贝斯”进入绞刑台，绞刑台上刀片发出沉重声音，艰难升至高处，接着哗啦啦地落下，将“阿贝斯”头颅砍下来。
周凌风看着绞刑台消散，松了口气，总算化解危机，他叫喊阿贝斯：“好了，刚才你触碰机关，所以......”
“咳咳！”
周凌风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捂住自己胸口，反而喉咙涌出甘甜，刺激下咳出了血。
那个绞刑台！竟然通过灵力间接伤害到本体......周凌风望着手中血液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