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沐放在油门的脚,终究没踩下去。
古雅然是个疯子。
别人或许不敢赌,会躲开,但古雅然不会,她真的有可能会直愣愣地站在她的面前,等着被撞。
看到车子并没有真的撞上来,古雅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看了一眼后面靠近的车子,古雅然微微扬唇说道:“这几天田柔君的情况可还好?”
“只要你不干涉,就都好。”乔思沐声音冰冷地说道。
古雅然看了眼乔思沐后边正准备下车地田心,笑着说道:“是吗?但如果她的情况确实不错,那为什么你不让她和田心见面?不让她离开实验室呢?”
乔思沐冷笑,“她的情况有所好转,但还远远没到痊愈的程度,留在实验室里继续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古雅然颇为赞同地点头,“你做的决定自然不会有什么错,只不过,她具体病得怎么样,后续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你不该和田心好好说吗?还是你刚刚说的并不是真实的情况,所以你得瞒着她。”
这话落下时,田心已经来到她们的面前。
不等乔思沐说什么,田心先一步握住乔思沐的手,有些紧张,有些忐忑,但说出来的语气却非常坚定,“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乔姨!”
古雅然轻笑一声,“你相信她,那你问问她,你妈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看她敢如实告诉你吗?她敢和你说半句实话吗?”
古雅然带着几分同情对田心说道:“田心,在你的眼里,乔思沐或许是一个对你很好的长辈,你依赖她,相信她没有错。这份好或许是好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正正因为她对你的这份好,所以她才不会让田柔君活着。”
乔思沐气场冷了下来。
同时,她能感觉到田心的情绪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正要开口的时候,听到田心又一次说道:“你以什么身份
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将我妈变成药人的罪魁祸首是你,我妈明明情况已经好转但又变差也是因为你要做那什么实验,有什么资格指责她?我没有资格,你更没有资格!”
田心虽然身体止不住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她的语气却非常坚定,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明白,更不用说田柔君还特意和她说了那样一番话。
如果她这个时候还被古雅然挑拨成功,那乔思沐和Hell教她的那么些本事也都白教了。
古雅然面对着田心的指责,面上带着淡淡笑容,丝毫没因为田心的指责而生出半点不悦,“说起来,药人计划你还在基地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后来你知道的应该也更多,可在田柔君的事情出来前,你可是冷漠得很。”
顿了顿,古雅然又说道:“再说了,田柔君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罪魁祸首不该是我,而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父亲私自给你母亲报的名,是他给你母亲注射的药,也是他拿的钱。而我,我给钱招募志愿者,有什么风险他们在实验进行前都一清二楚,这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田心听着古雅然的话,眉心不由紧紧皱起。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说得没错。
起源如果不是王琨有了贪欲,就不会想着利用田柔君给自己换取一笔横财!
如果不是王琨,她妈妈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折。磨。
看着田心神情的变化,古雅然勾了勾唇,继续说道:“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你觉着田柔君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其实在她成为药人以后,这些所谓的痛苦她已经感受不到,所以并不能称之为痛苦。但是……”
话到这里,古雅然顿住,意味深长看向乔思沐,“当你们选择恢复她的意识,就是在给她不停叠加痛苦。你们为了所谓的治愈,其实就是就是在将她推入痛苦的深渊,明明,她已经可以无病无痛。如果能够治愈也就算了,但你明明知道她根本无法治愈,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徒增她的痛楚!
现在,她越发的痛苦,你却毫无办法,还一直隐瞒着田心,不让她知道,甚至还不让她们母女俩见面,你是不是想着这样可以淡化她们母女的情分,等再过一段时间,田柔君经受不住痛苦的折\/磨选择放弃、甚至自杀,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
古雅然的话让田心的脸色白了几分。
她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一直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荡,赶都赶不走。
偏偏,她的话听着又颇有道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这么被她的话带着走。
乔思沐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但也很烦躁。
乔思沐冷声说道:“你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么为什么王琨能有这个渠道拿到药?是谁给了他的渠道和起由?”
话音说完,胃里一阵恶心,不适让她眉心不由皱了皱。
古雅然一副无辜模样,“不不不,我这是非常纯粹的实验,合情合理、合法合规,而田柔君的下场,哪怕没有这一场实验,以王琨的贪欲,她迟早也会以别的方式为此付出代价。而她成为药人,还能无病无痛无任何忧虑烦扰,反倒还是一个不错的下场,你们觉得呢?”
歪理!
然而,乔思沐才刚想反驳,胃里的恶心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朝着古雅然都喷了出来。
这件事的发生,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古雅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污物。
Hell自如地给乔思沐递上一张纸巾。
乔思沐从容接过,仔细地擦了擦嘴,又从匆匆赶来的白念飞手上接过水漱口。
面带几分假假的歉意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还请见谅,可能现在怀孕,更容易恶心反胃,尤其听到一些胡说八道的屁话时,更容易恶心了。你的这身衣服,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上,算是赔礼。”
古雅然还想说什么,但身上的这一身污遭物,让她无法忍受,最后只能赶紧先去洗漱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