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面上露出得意:“她就是瞎操心,怕儿子路上吃的不合口,提前预备下……这面饼用这个一调味道就好了……”
至于舒舒弄出这个汤料的本意,是为了几个丫头,担心她们大锅菜不好吃之类的,就不用提了。
谁叫九阿哥晓得后不乐意,并且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这汤料包的口味,最后还是依照他的喜好调制。
至于几个丫头那里,也分了两罐子,那是九阿哥开恩,允许她们跟着沾光。
康熙轻哼了一声,看着九阿哥越发不顺眼。
挑穿还挑吃,娇气得不行。
小时候干干净净的,娇气些只觉得可爱,现下就有些讨嫌。
十阿哥眼神微闪,在旁道:“九嫂照顾人用心,昨晚还担心儿子们换了地方歇不好,一人催着喝了一碗热**……还真是助眠的,一觉歇到五更……”
“嗯,嗯,儿子也是,喝了好大一碗!”
十三阿哥跟着夸道:“今早吃得也好,除了大膳房的伙食,九嫂还给我们煮面,里面卧着荷包蛋,还是溏心的……”
康熙听着,想起昨晚大膳房的管事有意无意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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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夫妇那边,不仅从行宫膳房要了两次热水,天擦黑时还要了**过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
将十三阿哥交给董鄂氏看顾,还真是交对了,董鄂氏细心。
再想起方才碗中的鸡蛋絮,还有九阿哥的得意,康熙不由失笑。
这个董鄂氏,还真是“夫唱妇随”。
老九说一句话,她就跟着做的好好的,将男人的面子顾全。
怪不得小两口如今彼此亲亲热热,看着叫人眼酸。
不过九阿哥怎么回事?
平时见他还算规规矩矩,此刻眼珠子乱转,就有些贼眉鼠眼的意思。
有一下、没一下的瞄人,欲言又止。
“抬起头?坐直了,怎么看人呢?乱瞟什么?”
康熙蹙眉,轻声呵斥着。
“是,汗阿玛!”
九阿哥挺直了身板,面上也带了几分认真:“这不是儿子大了,就想跟汗阿玛讨个差事……”
康熙想起他方才的殷勤模样,没好气地道:“什么差事?”
九阿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十阿哥、十三阿哥一眼。
十阿哥抬头看天,十三阿哥双眼冒光,则是带了期盼。
九阿哥轻咳了一声:“儿臣想着,哥哥们随扈,各有其职,我们咱们小的也不好老闲着……要不我们几个小的,学学庶务?什么内务府的差事……大膳房这边或者其他的,提前走一天,在前面检查行宫、行在迎驾事宜……多少尽点儿力,也是儿子们的孝心……”说着,再次望向十阿哥:“是不是?十弟?”再看十三阿哥:“十三弟,也想要为汗阿玛尽尽孝吧?”
十阿哥神色懵懂,可还是习惯性应了一声。
十三阿哥则是带兴奋的点头,脆生生地答着:“想!”
康熙瞪了九阿哥一眼,直接揭开他的小心思:“这是马车坐乏了?不耐烦坐车了?”
九阿哥吓了一跳,不敢胡乱掰扯,迟疑了一下,乖乖点了点头。
康熙抬头看了眼天色,带了迟疑。
这三个都是小的,九阿哥算是哥哥,可也只比十阿哥大几个月,而且自己都是个美人灯,叫人不放心。
九阿哥忙道:“汗阿哥,儿子带董鄂氏一起走……”
康熙笑骂道:“大夏天的,你自己折腾,还要拉着你福晋?”
九阿哥露了得意:“要不然留董鄂氏在这边她也不放心……她惦记着儿子起居呢……”
康熙懒得听他再显摆夫妻恩爱,瞥了眼还眼巴巴看着的十三阿哥,还有已经大小伙子模样的十阿哥,到底点了点头:“那就试试……只是要量力而行,不可鲁莽逞强……”
“嗯,嗯,有董鄂氏看着,不会叫儿臣逞强!”
九阿哥声音中满是轻快。
康熙无语。
他说的是监管内务府差事、清查行宫,不是说赶路……怎么就扯到董鄂氏看着……
*
七福晋的马车中。
舒舒扶着靠枕歪着,嘴里含着一块李子干。
她没有空手,提了一匣子零嘴儿过来,如今正用李子干压下胸口的闷气。
七福晋则是吃着肉脯,吃得十分秀气,半天不见少,恨不得一个猪肉丝都含半天。
舒舒见了,想起七福晋昨晚的饭量,就是一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牛奶花卷,饭量很小很小。
要说她没有胃口,这眼睛都黏在零食盒上,就差在脸上写着“想吃”两个字。
“七嫂……是在节食?”
舒舒坐起来,打量着七福晋身上几眼:“好好的,也不胖,节什么食?”
七福晋看了舒舒一眼,伸出胳膊:“什么眼神?你好好瞅瞅……”
圆滚滚的手腕,白白嫩嫩的手背,上面都带了小坑。
七福晋是小骨架,穿着衣裳不显,这一露肉确实有点丰满。
舒舒想了想,还是劝道:“就算要减,也不在这一时。这出门在外,路上本来就累,再吃不好,别折腾出病来……”
七福晋点点头,叹了口气,看着舒舒羡慕着:“我这不是昨儿被五嫂同你刺激了么?咱们三妯娌坐在一处,我比你们肥了一圈……偏偏个头还矮着一拳头……穿着旗装有高底旗鞋补着,看着还差不多,回头换上骑装,我就是矮粗胖了……”
舒舒看了眼旁边放着的糖水,道:“七嫂要是听我的,就先将糖水戒了……回头我叫人送些大麦茶过来,七嫂日常喝那个……”
七福晋嗜甜,带了不舍,可看看自己结结实实的小肥胳膊,还是点了点头。
她带了几分好奇,低声问道:“昨儿没好意思直接问五嫂,宜妃母不是给了咱们一人一套首饰么?我的那套是石榴花的,掐丝镶红宝石,五嫂同你的是什么花样子?”
舒舒与她相熟,晓得她没有比较首饰价值高低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
用后世的话来说,七福晋就是个首饰控。
诸皇子福晋中,除了八福晋外,就她日常佩戴的首饰最多,也最是关注这些。
“五嫂的是莲花花色,镶嵌珍珠的;我的是玉兰花色,镶嵌粉色碧玺……”
舒舒说着。
七福晋满足了好奇心,立时丢开,拉着舒舒又叽叽喳喳说起蒙古样式的首饰来。
上回她看舒舒戴的多宝和田玉项圈好看,还惦记着要参照样子定做。
小妯娌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
估摸着过了两、三刻钟,何玉柱来了:“福晋,爷打发奴才来请福晋回去……”
舒舒听了,就与七福晋告辞,下了马车。
九阿哥就在不远处站着,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看着舒舒走过来,九阿哥将食盒提了提:“猜猜是什么?”
舒舒看着这食盒眼熟,与昨日中午十阿哥叫人送来的差不多,笑道:“什么吃食?”
九阿哥神奇十足:“废话,食盒里装得自然是吃食,你还没猜是什么呢?”
说话的功夫,两人回到自己马车这里。
康熙已经带着十阿哥、十三阿哥离开。
地上的折叠小桌子还摆着,上头的碗碟都收了,留了一副干净的碗碟。
舒舒一时还真猜不到,毕竟御膳供应的食材种类多,不像他们皇子供应的分例是固定的,排列组合能猜得到。
九阿哥打开食盒,里面赫然是一碟烧饼夹肉。
这不是昨儿中午吃过么?
怎么就稀奇了?
舒舒不解。
“你不是爱吃牛肉么?快吃!今儿大膳房有酱牛肉……这是夹牛肉的火烧,就供了太后与汗阿玛,五哥专门留给咱们的……”
九阿哥亲自端出来,放在舒舒跟前:“等咱们到了蒙古就好了,到时候跟三皇姐打一声招呼,好好地吃几顿新鲜牛肉,再多淘换些牛肉干放着……”
核桃递了湿毛巾,舒舒擦了手,笑着说道:“到时候再看,不用大张旗鼓的,要不然留下贪吃的名儿叫人笑话……”
九阿哥笑道:“没事儿,到时候打着五哥的旗号……”
舒舒瞥了他一眼,带了不赞成:“爷……”
九阿哥马上改口:“那就用老十三的名义,他还是孩子呢,贪嘴也正常……”
舒舒哭笑不得,连忙摆手:“又不是做贼,还非要找个背锅的……”说着,坐了下来。
九阿哥也在她对面坐了:“爷为了谁?不是怕牵扯到你身上么?五哥与老十三贪嘴,旁人也不敢说什么,到了你身上,谁晓得内务府那伙子人编排出什么难听的……”
听着九阿哥对内务府的戒备,舒舒心里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之前几次事件,都与内务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她不得不怀疑索额图与内务府有勾连。
九阿哥能有戒备之心,再好不过。
心情一好,食欲就好了,加上又是自己爱吃的牛肉,烧饼也是就薄薄的一层酥皮,不占多少地方,舒舒就将一盘子烧饼夹肉都吃了。
九阿哥怕她下午坐车难受,倒是不急着午歇,拉着她在附近溜达了一刻钟才安心。
舒舒好笑不已,可也领了他的体贴。
对于九阿哥这种半大少年来说,习惯照顾人,也是培养责任心与担当。
九阿哥见她听话,果然很有成绩感,原本想要留到晚上再表功劳,眼下也压不住,神气活现地说起明天开始就能先行一步去检查行宫迎接之事。
舒舒难掩惊诧:“我也可以一起?皇上允了?”
“爷开口了,汗阿玛就允了!”
九阿哥得意洋洋地说着。
眼见着舒舒还是一脸不可思议模样,九阿哥轻哼道:“你也真是的,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这还想不明白?爷想要学差事,还带着两个弟弟,汗阿玛既是应了,就不会派年长的哥哥们跟着……要不然上头有人看着,还学什么学?可爷不是身体正调理,直接放出去,汗阿玛也不放心,有你跟着服侍起居就妥当了……要不是为了带你离开圣驾队伍,爷用没事找事开这个口?”
离开圣驾队伍,九阿哥就是做主的。
到时候他们小俩口不管是坐车,还是骑马,谁管得着?
就算是有人传到御前,由九阿哥顶着前头,也没有人会怀疑舒舒自己的主意。
舒舒看着九阿哥,欣慰不已。
这是长大了!
机灵起来的时候,还真让人侧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