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这些做什么。”温年睫毛颤了颤,床板硬,他不常来藏书阁看书,这边连个枕头都没有,又实在怕时岁乱滚磕着,便只好抬手垫在了她脑袋下面,说:“怕我把你扔了?”
“嗯?”时岁问:“也不是。”
就好像是突然醒悟,时岁才想起来她是个有夫之妇。
天,这婚结的,怎么跟单身毫无区别。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位原书中明明白白打着“疯批”标签的小殿下那么温柔?
时岁问:“但是我觉得,你们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会嫌弃我胸小吧,要不然干嘛不让我趴着。”
温年被她逗笑了:“趴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时岁:“……”真的假的?我们做女主的还会近视吗?我不信。
可能是温年给她垫脑袋的举动太过自然,她竟然真的保持着这个姿势看起了书,就这么躺着看了一会儿,温年奇道:“你居然看史书?”
时岁:“殿下莫不是忘了,我可是第一才女。”
温年:“你?才女?”
这语气中赤裸裸的不相信,让时岁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她好歹是重点大学历史系高材生呢!给点面子好吗?
“某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时岁说,“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没有从历史中得到过教训。”(ps:此话出自伟大的哲学家黑格尔)
“所以历史很重要的。”时岁说。
温年轻微点头:“嗯,重要。”
其实现在的情况很诡异,她和温年说着是夫妻,其实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两人没有特意提过,温年也只是有时撩她几句,具体的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一直很有分寸感。
时岁整个人都仿佛圣光笼罩,若非实在波及到自己的小命,她也不会主动去做什么,当一条咸鱼也未尝不可,毕竟上辈子就是劳累命,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沿途错过那么多风景。
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袁有道突然大声咳嗽了一声,时岁寻声看去,袁有道则疯狂眨眼暗示时岁,温年倒不是因为袁有道咳嗽才看他,他是顺着时岁的目光才注意到了袁有道那近乎神经病的举动。
温年:“你干什么?”
袁有道:“……属下眼睛疼。”
温年:“那就滚出去看眼睛。”
袁有道心道他只能提示到时岁这了,剩下的要靠她自己了。
于是在临走前袁有道还不忘给时岁投过来一个“上吧,我就帮你到这了”的眼神。
时岁:“……”大哥你有病吧。
袁有道带着那些侍卫侍女全都出去了,不过一会儿,这整个藏书阁就只剩下了温年和时岁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时岁不说话,温年也不说,两个人又如吃饭的时候一样大眼瞪小眼的,此时时岁书也看不下去了,只能自己找话题:“殿下,其实你可以问问我从这些书里学到了什么。”
温年:“可是我不想问怎么办?”
时岁:“……”你这让我如何接话。
于是时岁使出了第二招,她顺着毛哄温年,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说:“冬至。”
温年:“……”
又、来、这、招。
不管用的。
温年心里默默想着。
时岁不管这招有没有用,反正目前她也只有这招可以用的好吧,于是开始对他进行轮番轰炸:“冬至。”
“冬至我知道你想问的。”
“你是不是有一大箩筐的问题想问我。”
“放心,有问必答,包您满意。”
温年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垂眸问:“时岁,你该不是以为来这招,我什么都答应你吧?”
“以前,我爹爹便是这样的。”时岁说着还叹了口气,“如今竟是有些想爹爹了。”
温年:“……”
停了好长时间,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僵持不下,时岁平时看着没什么脾气,这个时候倒是丝毫不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可以说句话吗?我眼睛这样瞪着很酸。”时岁往后微微一仰,强撑着自己不眨眼睛。
“那你眨啊。”少年没忍住低声笑了笑。
“不行。”时岁说,“谁先眨眼谁就输了。”
温年还真怕不答应时岁她能一直这么瞪着眼睛和他较劲,轻笑了一声,直言:“糯米团儿。”
“嗯?”时岁应。
“下次少看话本。”少年笑着说,“容易变傻。”
时岁:“可我在看历史书啊。”
“嗯,难不成还想我夸夸你?”少年又问。
“唉。”时岁干脆把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也不跟他兜圈子了 ,“其实我想说,读史使人明智,你看看历代的太子,哪个不是勤勤恳恳,每日都去上朝。”
静了半晌,少年低声应道:“看来还真看了史书,倒是真学了些东西。”
这话没有明着摆明立场,时岁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又怕一直说温年会